木簪做工精致,包装不俗,她回去把木簪送给她阿娘时, 就被她阿娘逮着问了好半晌,最后还被批了一顿,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当时确实有些莽撞了。
“不会...”
孙掌柜送的木簪?
门外一道人影闪过,听到这句话,脚步顿时变得沉重, 屏息离去。
院内狂风呼啸,大雨滂沱,乌云翻涌奔腾而过,廊下灰蒙蒙的,衬得那道高大的身影莫名有些落寞。
张彪觉得胸口好似被什么堵住,呼吸都有些不畅, 闷得他格外的难受。
他走到穿廊尽头深吸一口气, 那种胸闷的感觉才渐渐消褪。
下雨天太闷了。他心道。
可只要想到孙掌柜送她木簪, 消褪的那种感觉又再次席卷而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
饭桌上两人各怀心事。
“今...”两人同时出声道。
“你先说。”张彪先发制人道。
李宛拿着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低声道:“今天辛苦你了, 冒那么大雨过去接我。”
“顺路而已。”张彪头发还是湿的,似是心虚,猛地扒拉一大口饭。
顺路?
李宛闻言立马抬头看向对面。
原来是她想多了, 神情蔫了下来。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 后面还不知道该怎么办。秀秀都说我快把她吓死了。”她讪讪道。
“你现在身体好些了没?”
张彪当时准备要张婶儿帮李宛换完衣服后就送去医馆, 却被张婶儿拦住,说是没事,喝些姜汤暖暖身子就行。
“好多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是我身子太虚了。”
她旋即想到秀秀当时说的那一幕,觉得有必要解释下,于是小声说道:“我当时意识有些模糊,可能...可能做了些不合时宜的举动,你不要见怪。”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声如蚊讷。
她不敢细想当时自己搂着张大哥不撒手的样子,实在太丢人了。
都可以想像张大哥当时板着脸想揍人的表情,要不是看在她意识不清,估计肯定把她扔出去了。
想到此,她只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
张彪听到后,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一抹春色,那抹曼妙的幅度,一大口饭就这样噎在了喉头,咳嗽不止。
“快喝点水。”李宛忙将水递过去。
张彪喝了三四口才顺过气来,讷讷地道了句:“没事。”
两人都低头注视着自己碗里的饭,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李宛尴尬得脚趾抠地,自己肯定又把张大哥给吓到了。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她接着道:“对了,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张彪眼神扫过对面,视线停了一刻,在触及那抹起伏时忙又错开眼去。
“我就想问下你今天去哪儿了?”
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只不过李宛低垂着头没有注意到。
“我和秀秀去了趟镇上锦绣坊,在那边稍微耽搁了下,然后就回来迟了。”
“下次你想去镇上的话提前跟我说,我带你去,不好老是麻烦村长。”张彪强装不经意间说道,身体不自觉绷紧。
“你说的也对。”李宛想了想说道。
张彪闻言身体放松了些。
接着只听李宛继续说道:“确实也麻烦村长好些次了,捎我们去镇上,还不肯收我们的钱,是得感谢下他。你知道村长媳妇平时喜欢些什么吗?算了,你平时与村里往来也不多,还是我改天去问下张婶儿,她应该知道。”
张彪心头一梗,什么都没再说。
他实在不理解眼前女子的思维,怎么听话只听一半。
快速放下碗筷后,他转了话头说道:“下雨天蚊虫多,我再帮你屋里洒些除虫药。”
上次洒过除虫药后,李宛房里再没出现过蟑螂。
她也知道蟑螂习惯阴暗潮湿的环境,今天这种天气最是容易出现,赶忙点头道好。
张彪这才拿着杀虫药进了李宛的房间。
他刚推开房门,院外就卷起一股狂风,朝屋内肆虐而来,吹乱了屋内整理摆放着的物品。
他忙将门关上,接着去收拾屋内被狂风卷落的衣物。
柜边晾衣绳下那一抹衣角映入他的眼帘。
他伸手拾起,入手则是一片柔软,还带着些许湿意。
他瞬间好似明白了什么,手陡然间烫得吓人。
那件衣物也被他下意识甩到对面墙角。
他咽了咽口水,调整一息才飞速将那衣物拾起塞进柜子里。
只听柜门嘭的一声被他关上。随着一起被关上的还有那紧张的心跳。
他的脚步也停在柜门一侧,迟迟不见移动。
不多时他迈出房门,对着李宛说了句:“药洒好了。”
话还没落音,就疾步离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看得李宛只觉莫名其妙。
直到她慢吞吞吃完饭回到房间后,才发现张彪当时为什么会那样。
她觉得自己的脸真的没处放了。
只见她捂着脸在床上来回打滚。
她又忘记收了,她真想锤死自己。
动静传到了隔壁房间。
张彪接触过的那只手还在灼烧着。
此时村头刘桂花家。
张小翠已经被关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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