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涟,快点过来!”
安凝很兴奋地在前方向她招手。
孟抚涟收回视线,过去和她一起欣赏展品。
毕竟她的工作和美术沾点边,让她画她画不来,基本的欣赏能力还是有的。
这个画展虽然是商业性质,但策划得非常优秀,艺术品味同样不缺。
围绕主题精心挑选的画作极具故事性地被安排陈列,整个美术馆被重新规划、临时改造过格局,随着观展的人逐渐深入,空间布局时而逼仄、时而豁然开朗,配合灯光渲染,整场逛下来体验非常好。
忽略时不时在身旁发表懂王言论还要求捧场的孟嘹,孟抚涟觉得这实在是场非常惊艳的画展。
真·美术生安凝已经陷入沉迷,看完一遍又去自己喜欢的画作旁久立不动,假美术生孟抚涟看过了画,就研究灯光布置去了,唯有孟嘹依然无所事事。
但作为一个男主,他怎么可能真的平平淡淡看完画展呢?他东游西逛的途中,很快就遇上了仇家。
当孟抚涟意识到剧情力量再次来临时,孟嘹那边已经跟人在安静的美术馆里吵起来了。
“你一个泥腿子,也跑来附庸风雅?”
一块比较开阔的区域处,孟嘹前面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他下巴微微抬起,俯视的目光满是不屑,嘲笑道:“看得懂吗你?”
孟嘹当即怒气上涌,冷笑着反击:“孔振云,我的事,轮得到你来多嘴?你管我看不看得懂,我有门票,我想看就看。”
“呵。”
孔振云嗤笑一声:“行啊,你看呗,就怕你是刘姥姥进大观园,洋相百出!”
孟嘹脸色逐渐阴沉。
安凝听到了动静,不安地握住孟抚涟的手向那边走去。
“孟嘹哥,这是……?”
“哼。”
孟嘹优越感十足地瞥了眼孔振云:“手下败将。”
这四个字不知怎么戳到了孔振云的雷点,他表情一下子变了,捏紧拳头道:“手下败将?还说不准吧,你和语潇的事霍家已经知道了,难道你以为,霍家会允许你和语潇有什么结果?”
安凝听得茫然了一瞬,孟抚涟则是秒懂。
行了,多半和谢明松一样,又是抢姑娘引起的矛盾。
孟嘹听孔振云说完,不为所动:“所以才说你多管闲事,不管我和语潇是什么结果,总之她已经明确拒绝过你,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败者就要有败者的样子,滚出我的视线!”
“你……”
孔振云的拳头蠢蠢欲动。
孟抚涟看得兴致勃勃,心中给他们加油鼓劲,巴不得他们打起来。
左右他们现在已经吸引了全馆来客的目光,人都已经丢过了,最好是孟嘹能挨一顿揍。
只可惜,孔振云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到底记得这是什么地方,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揍人。
他冷笑一声,略过这件事不提,转回去揪孟嘹的痛点。
孟嘹是个毫无底蕴的暴发户,只要踩着这一点,不愁气不坏他。
“你让我滚?我看你才该滚,这里不是你这种泥腿子该来的地方,别丢人现眼了。”
孔振云抱着手臂,冲他摇了摇头:“这里都是艺术品,你配不上!”
“……呵。”
孟嘹忽然笑了,垂下的眼帘,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孟抚涟心中一紧,下意识做出防御姿态。
来了,又要开始了。
不出意料,孟嘹傲然抬头,语调霸气:“配不上?谁说的,工作人员呢?这幅画,对,就这幅,多少钱?”
工作人员也有点懵,看了看他随手指的那幅画:“二……二十万,先生。”
“我买了。”
“你……”
孔振云一脸看无赖流氓的表情,顿了顿,咬牙道:“我出五十万!”
“呵。”
孟嘹轻蔑叹息,一字一顿道:“两百万。”
……救命啊。
孟抚涟痛苦闭眼。
她左看看、右看看,看到围观众人皆是一脸震惊,更遗憾于没有人理解她浑身的鸡皮疙瘩。
结果装了这一波,孟嘹还没完,孔振云说他配不上艺术品,他就偏要往艺术界插一脚。
他忽然回头,眼睛搜寻着孟抚涟的身影,等看到了她,便满意一笑,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对孔振云道。
“我不止买画,我还要开画展,就为我妹妹开画展,丢人现眼?呵,在我妹妹面前,不知是谁丢人现眼!”
“小涟。”
孟嘹低头,对孟抚涟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办个个人画展吗?哥哥支持你,为你投资,咱们小涟可是国画天才,有你在,谁敢说我们孟家附庸风雅?咱们下个月就办,到时候也请孔先生来看看。”
“孟抚涟……”
孔振云这才想起,孟嘹还有个年少成名的天才妹妹,他阴沉的目光落到了孟抚涟身上,一时间,她成了众人目光的中心。
“孔先生,请问你比我妹妹、比我孟家更配得上玩艺术吗?”
“……”
孔振云说不出话。
孟抚涟也说不出话。
也许这就是乐极生悲吧。
吃瓜看戏也许是会遭报应的。
孟抚涟仿佛快要窒息,终于明白了这段剧情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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