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四海脸上依旧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半点没有因为男子的诋毁还生气。
他态度和蔼的问道:“公子的衣服,是在我们家买的?”
“啊,怎么着,你们还想赖账?”
许四海微微一笑,“本店自然不是赖账,请公子出示凭证在我看一看。”
男子皱眉道:“什么凭证?你还说不是想赖账?我买衣服给了钱,还需要什么凭证证明?”
许四海走到柜台前,从里面拿出了一块小木牌,举着对着围观的人群,示意了一圈,最后放在了男子面前。
轻笑一声道:“凡是在本店买衣服的顾客,都会得到一块如此的木牌,上面写明了何时买的衣服,什么款式,就是为了避免今日这种情况。”
“这木牌虽然普通,但是系着的穗子,手法独特,只有本店的绣娘才会。公子应该没有在本店买过东西,所以不知道。”
许四海的最后一句话,使得不少人轻笑。
没在店里买过东西,还来闹什么呢?
男子脸皮也厚,目光一转,就道:“哦,我想起来,是有这么个东西,不过我忘记在家里了。”
许四海不急不缓的道:“公子家在何处,可以让小厮去取来。”
看了看,男子没带着小厮,许四海体贴道:“本店的小厮也可以代为跑腿。”
那小厮也是个机灵会看脸色的,上前笑呵呵道:“小人跑的快,公子只需告诉小人地址,保管一炷香不到,就给你取回来。”
男子双眼一瞪,“我家在城北,有本事你一炷香回来给我看看?”
城北离得远,步行的话没有一个时辰是到不了的。
许四海挥挥手,“没事,店里有马车,一炷香保管能回来。”
男子一噎,语气更为不耐,“牌子我扔了,那个破牌子,谁留着!”
这会儿,不少人都看出来男子是来闹事的了。
许四海也不恼,好脾气的道:“虽说店里的规矩,也嘱咐了客人,有问题拿着木牌来店中。但是公子既然找来,我们也愿意相信公子是真的在店里买过东西。”
“只要公子说出何时何地,下的订单。又是什么时辰,取得衣服。衣服的尺寸大小款式是什么,我找出记录一对比,就清楚了。”
男子嘴巴张的老大,结结巴巴道:“这……这……”
有看热闹的人取笑道:“这位公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实诚的店家,丢了凭证也愿意赔你衣服。什么时候买的,你总还是记得吧?”
男子梗着脑袋道:“我忘了又如何,谁会记得这些事情。总之我身上穿的是你们家的羽绒服,这点你抵赖不掉吧?”
他故意转了一圈,让众人都看清楚身上的衣服,果然和店里面展示的羽绒服一模一样。
男子似乎找到了底气所在,口气又硬了起来,“你们自己说的,这羽绒服沭城只有你们一家卖,怎么,现在不想承认了?”
许四海摇头肯定道:“虽不知公子的衣服哪里买的,但肯定不是我们家的。”
“你——!”男子先是一怒,很快又笑了起来,“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们店大就想欺客……”
不等他说完,许四海就拉着他的右手,把衣袖翻来给众人看,同时道:“大伙儿请看,我们店里的衣服,每卖出去一件,都用银线用特殊手法,在袖口处,缝上了「许氏成衣铺」几个字。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这件衣服却没有。”
许四海扯着男子的衣袖左右翻了翻,都没找到字。
男子恼怒的想要抽回衣袖,许四海又指着他身上的羽绒服道:“本店的羽绒服都是用云绫锦所做。这位公子的衣服,看着和云绫锦相同,其实只是普通的成锦。”
“两者虽然看着相似,但其实天差地别,云绫锦百两银子一匹,光滑细致。成锦不过几两银子,线孔粗大,里面的鹅毛自然容易出来,让人不舒服。”
许四海一样一样的如数家珍,“还有这鹅毛,一看处理的手法就很粗糙,羽毛又大又硬。”
许四海呵呵一笑,摇头道:“造假造的如此不走心,也太小看我许氏成衣铺了吧。”
众人哄笑。没想到这店家还挺幽默。
男子恼羞成怒,知道今天这事是办砸了。
凶狠的瞪了许四海一眼,“不想承认就直接说,至于弯弯绕绕讲这么多么,算本公子瞎了眼,当初才在你们家买衣服。”
又指着店里的几人和围观人群道:“你们买衣服时都小心点,别像本公子一样,被骗了钱,还被人耍!”
说的倒真像那么回事。
撂完了话,男子抬腿就想走,许四海伸手拦住了他。
男子恶狠狠道:“你还想干嘛?”
许四海端起之前的那杯茶,对着男子道:“进门是客,公子若是真心来做生意的,自然有好茶相迎。”
许四海忽然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道:“可公子若是故意来找茬的。我许氏成衣铺也不是随便任人欺负的。”
“公子口口声声说,在本店买的衣服。可凭据没有,何时何地买的又说不上来,让我如何信你?若是随便一人来,拿着一件衣服,就说是在我的店买的,让我赔,在下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公子的衣服既然不是在本店买的,却又口口声声都是恶言,故意败坏本店的名声。做生意,无非讲究一个信誉,若任由公子胡说,也不是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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