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痛苦到了绝望。
赵漾说:“算我求求你”
林姷闭上眼睛轻吸了一口气,缓慢地说:“你走吧,我不会和林业深说咱俩的事,我也没那么蠢,你逃了,林业深能不能抓到你还不一定,我若是说了,旁的不说,第一个死的定是我。”
赵漾听她这样说,才深松了一口气。
“咱俩两清了,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以前的种种就当没发生过。”林姷轻描淡写地说,手指伸进水杯里轻轻搅动冰凉的茶水,又将手指上的水珠掸掉。
赵漾看着她,他其实知道她过得有多苦,但他太自私了,又或者他根本就没爱过她,所以也没想过要豁出性命来救她。
赵漾要离开,走到门口,略微踌躇,回头对她说:“林姷你好好活着,别死了。”
林姷抬起头,黑夜里她看不清他的脸,而也就是在这样的黑夜里,他们曾无数次的欢好结合,他曾是她在林家唯一的依靠和寄托。
林姷笑了笑,眼睛却冷如寒冰,她说:“好,你也要好好活着,千万别死了。”
……
第二天一早,李风现在门外,丝毫不敢越矩,说:“奇怪了肖儿人没了,赵漾也没了,姑娘你说他们去了哪里?”
林姷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被肖儿抓的红痕已经消了,她沉吟道:“赵漾……他会不会是……”
李风立刻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狠狠地骂道:“这个混蛋!”他蹭的一下起身,说:“我这就带人去抓他!”
林姷叹了口气,说:“算了,他都跑了一整夜了,连是往东跑还是西跑都不知道,府里的好手还都随父亲离开了,你能抓得到吗?等父亲回来,与其他地方的林姓宗族一联络,他就是插翅也难逃。”
李风觉得她话里有几分道理,现在世道这么乱,林家府兵还是把守着林府比较好。
林姷陷入了沉思,说:“只是”
李风问:“只是什么?”
林姷愁眉不展,担忧地说:“只是我更担心肖儿,肖儿自小同我长大,从来不曾离我左右,好好一个活人,怎么能一夜之间就不见了呢?”
李风皱眉说:“姑娘说的事,这肖儿到底去了哪里?”
林姷眉头紧锁,说:“我别的不怕,就怕她出事。”她看向李风,关切地问:“平常就属你和肖儿走的近,她失踪前可有异样?或者同你说过什么吗?”
李风丝毫没有察觉到问题,认真的沉思了一番摇头说:“没有,真没有”又说:“她整日跟在姑娘身边,姑娘应该更了解她,不去姑娘好好想想,应该能有线索。”
林姷皱着眉头认真思考,忽然间脸色微微变化。
李风说:“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
林姷面色发白地说:“李风,你说赵漾他……”林姷说道一半,又兀自摇头否认道:“不会,这也太巧了一些。”
李风立刻明白过来,愤怒道:“肖儿的失踪一定和赵漾有关系!”
鱼儿咬钩了,林姷面上仍然一副不信的样子,说:“会不会是巧合呢。”
“绝对不会!”
林姷诧异地问:“你怎么如此笃定?”
李风愤怒说:“前些日子,肖儿偷偷跟我说,赵漾想要收买她,还给她了一个金簪子。”
林姷沉着脸说:“是有这事,我记起来了,肖儿也同我说过这事。”
李风着急打断道:“还有件事情姑娘绝对不知道,因为这是肖儿只偷偷告诉我了一人。”
“什么事情?”
李风眼中含着泪,悲伤地说:“肖儿那傻子,她说赵漾中饱私囊的事虽然府中上下人尽皆知,但没有证据,她说她要找到证据,等林大人回来好立上一功,给大人除掉这个祸害。”李风一个九尺大汉,说道这里已经热泪盈眶,他道:“这个傻子,一心就只有林大人,林大人,她可真是蠢,她一定是撞破了赵漾的秘密,被赵漾杀了。”
林姷说:“毕竟肖儿只是失踪,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你这样说,官府也没法治赵漾的罪。”
李风义愤填膺:“姑娘,肖儿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一定杀了赵漾那个畜生给肖儿报仇雪恨!”
至此,林姷道:“那就拜托你了。”
第9章 善良
肖儿的尸体被从后山挖出来的那天大雨倾盆,这场毫无征兆突如其来的暴雨将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冲淡了一些,但同时一种莫名的压抑在这场闷热的大雨中慢慢发酵。
林家治家向来严厉,后山挖出死人这种事还是头一回,更不要说挖出来的还是林家小姐的贴身婢女。
“小姐,这里实在晦气,您快回去吧。”李风说道。
林姷置若枉然,她举着油纸伞,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上面,她的白靴上沾了潮湿的泥土,扭曲的泥印像是某种怪异的花纹。她的脸苍白如雪,眼眸寒冷似冰。
李风拿她实在没法子,只好转身冒雨收拾尸体去了。
林姷感觉到身侧有人走近,她偏过头,是高焕,他身上的深蓝色粗布衣裳已经湿透了,头发也是湿的,粘在同样苍白的脸上。
高焕看着他们清理尸体,腐臭味蠕蠕的爬上来,他皱了皱眉头,也不看她,冷声说:“那是你的奴婢”
林姷的目光也落回到林子里面的尸体上,淡淡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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