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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芸花本来舒展开的眉毛因为这话渐渐又皱起,一听就知道这“过于要求”怕是好听的说法,真实阿耿他阿娘对他的教育和态度有可能是“严格”、“严苛”甚至是“严酷”。
    “后面他阿爹出意外去世,把他托付给我,但我当时有件事情在忙,没有第一时间赶去……也是我的不是,这一拖就拖到了他母亲再嫁,因为阿耿还小,他阿娘只能带着他去了那户人家。”卓仪说着也有点后悔:“阿耿到那里更是谨慎,我接走时小小一个孩子什么喜恶都不会说,整个人就和《礼书》里走出来似的。”
    卓仪说到这想起刚把阿耿接来时候的情景也是有些生气,他能理解阿耿阿娘的心情,因为他的朋友确实是个对家庭不负责的混蛋,但是阿耿总归是她的孩子,为何要因为大人的事这样对自己的孩子呢?
    “哎……”陆芸花心里很复杂,她不喜欢这样的故事,听着叫人难受。
    两人静默一阵,陆芸花又叹了口气,心里对阿耿的怜惜和对自己的父母、对所有不负责任的父母的怒火叫她只觉大清早就不太愉快起来,她一下倒回床铺,把脸捂进被子想要叫舒服的被窝把这些不快都赶走,闷闷哼道:“总归阿耿现在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对他好!”
    这可不是空话,早在成婚入户的时候陆芸花就看了孩子们与卓仪是一户,她的户籍并进去以后也和他们成了一户,不管情理如何,在法律上她现在就是孩子们的“阿娘”。
    这户籍是卓仪隐居前顾晨帮着办的,有句话叫“师者如父”,他自然就是这几个孩子的父亲。
    “嗯。”卓仪面上表情不自觉重新变得柔软起来:“孩子们现在都变了许多,皆是你的功劳。”
    “……嗯。”陆芸花含含糊糊应了这个夸奖,其实心里因为这话有点不自在起来,她就是那种“很喜欢说肉麻话叫别人不自在,别人一说肉麻话自己也很容易不自在”的人。
    可惜了卓仪不似她那样恶趣味,只弯了唇角,体贴没有揭穿她的这点“不好意思”。
    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弯起的唇角又平直了:“芸花,我也有件事与你说。”
    他没有停顿,在陆芸花闪着疑惑的眼神中几下把事情说完:“白巡生意是水道上的,得了消息,从水道上来的大夫转道去出现疫病的县了,一时半会过不来。”
    瞧着陆芸花一下坐起,刚刚因为害羞变得亮晶晶的眼睛也染上紧张,卓仪轻轻把手按在她肩上想要安抚她:“芸花莫急,陛下应当会另派大夫来,只是比原先稍迟些,最多一个多月。”
    他顿了顿还是柔声问:“我瞧着阿娘现在气色比之前好了,芸花为何……如此心神不宁?”
    “……我亦不知,心里就是很不安。”陆芸花喃喃道,心里不自觉焦躁起来,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心神不宁,明明不管谁看余氏都觉得她已经在好转了,但她……就是愈发心慌意乱。
    “没关系……”感觉卓仪按在肩膀上手紧了紧似是想说什么,陆芸花反倒先开口了。
    “应当是我想的太多。”她深呼吸一下赶走那些负面情绪,稳稳心神露出一个笑:“想来新大夫也很快就能来,就这一个月能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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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两人正经起来、白巡在院子看见他们的时候陆芸花已经和往常一样了。
    “阿巡这么早就开始干活?这是什么时辰起来的?”陆芸花看白巡袖子靴子都已有了泥土和湿痕,看来干活干了许久了。
    白巡手里东西没放下来,甚至都没停步,嘴上倒是很认真回了话:“没多久,才干了一会。”
    只听里面响起“唰唰”放东西的声音,完了他这才拍着袖子走出屋子,接着对陆芸花道:“嫂子莫要见怪,刚刚没停下是怕东西撒在了院子里不好收拾……对了嫂子,我们这会儿吃什么?”
    这是在问早饭了,陆芸花没什么想法,视线停留在卓仪身上,又想着他定是“吃什么都行”,这早晨又不能吃辣的,除开辣的食物其他食物不论什么味道对卓仪来说都差不多,问了也是白问,便自然而然转开了视线。
    卓仪正收拾袖口,有点迷茫地看着她:“?”
    “今日吃肉夹馍罢。”陆芸花盘算盘算,但实在没什么想法,因为心情不算太好也不想弄什么复杂的食物,正好家里有蒸好的馒头和常备着的卤肉,不如就这样夹一夹随便吃吃。
    肉夹馍在从前是一道谁都知道的吃食,甚至一说起它就能联想到一个城市。从前陆芸花也好奇为什么不是“馍夹肉”而是“肉夹馍”,后来查一查有种说法,在古语中应当是“肉夹于馍中”,流传下来就成了“肉夹馍”。
    流传许久的肉夹馍当然不像陆芸花这样用的是蒸馒头,那种烙出来带着酥香的饼配着醇香浓郁的卤肉才是肉夹馍最好吃的样子,不过现在没有,就只能拿着蒸馒头敷衍一二了。
    “好了。”陆芸花把剁碎的肉和切好的馒头放在桌上,心里的郁气在剁肉时候发泄出来不少,现在看着一丁点不高兴都没有了。
    “这怎么吃,嫂子?”白巡本来蠢蠢欲动,但一看那蒸饼上有刀口就明智地没有伸手去拿,这菜怎么看都不是直接吃的样子。
    陆芸花正好把另外一锅东西放在桌上,陶锅保温性很好,就算离开炉灶,里面食物的汤水还是在不停“咕嘟咕嘟”翻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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