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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尔文看完海格斯留下的书后,感觉整个人头都大了一圈。
海格斯随便抽背了他几个问题,尔文回答得磕磕巴巴,不过总归是回答对了八成,达到了过关的标准。
尔文抱怨道:“王兄,你让我看那些治国方面的书也就算了,这古籍又是怎么回事?都神历九十九年了,前朝的东西早就不用了好吗?”
书桌后,海格斯从堆得老高的书本纸张中间抬起头,眉眼严厉地睨着尔文道:“不用了?尔文.阿诺特,我问你,你那口中的‘前朝’,当时的国王是你什么人?”
又来这一套,尔文不耐烦地回答:“是我伟大的曾祖父。”
海格斯盯了他两秒,继续道:“你作为前朝血脉,难道不应该铭记历史,把家族的传统传承下去?正如你所说,这些文字和书籍已经成了过去,现在的帝国已经给没有人会记得,可如果连我们这些前朝后人都不去学习这些,那它们岂不是真的从此失传了?”
海格斯劈头盖脸地说了他一顿,好在尔文已经被这样说了十七年,早已产生了抵抗力,他心不在焉地听着,末了点头说了句“是是是”。
尔文给海格斯倒了杯茶。
无事献殷勤,海格斯立马察觉出不对,他看向自己的弟弟:“有什么事求我?”
尔文嘿嘿一笑。
他软着语气说:“王兄,过几天我不是有生日宴会吗,我能不能……让芙洛拉也参加?”
海格斯猛地拍了一下书桌,把茶杯都震起来一点,“荒谬”这句话不用说出口,便已经充分写在了脸上。
尔文握了握拳,硬着头皮道:“王兄你放心,我知道她是神妃,我和她没可能也没有未来,只是这次是我的成年生日,这么特殊的日子,我真的很想让她一起见证,就当、就当她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好吗王兄?”
他的态度难得有这么驯顺的时候。
然而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海格斯又是劈头盖脸一顿教育:“你以为香雪兰宫是那些人的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以前到现在,从没有过神妃出宫的先例!更不可能让神妃参加王子的生日宴会!”
尔文之前被芙洛拉的眼泪迷昏了头脑,倒是一时忘记了这些问题,现在被海格斯这么一提起,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件事确实听上去离谱。
可是,他都答应芙洛拉了啊。
尔文纠结许久,忽然灵光一闪,说:“王兄,芙洛拉钢琴弹得特别好,你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吗?到时候让芙洛拉在宴会上给你弹一曲,怎么样?”
他紧张得咽了口口水。
这次再不行的话,就真的要对不起芙洛拉了。
海格斯听完,刚准备下意识地拒绝,再痛骂弟弟一顿,却忽然想到什么,他神色稍缓了一些。
思索片刻后,他喝了口茶,说:“我今晚去问问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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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之前罗伊被契约反噬,休息了几天,所以这几天海格斯找他汇报的事情就格外多。
不过再多也就是那么几样,帝国的大小事务几乎都是海格斯自己在处理,罗伊只要对其中几件事保持知情就好。
晚上七点,海格斯对着一脸没睡醒的罗伊汇报完事情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轻咳了声,“陛下,还有件事情。”
一丝.不挂的罗伊撩起眼皮看向他,示意他说话。
“关于我弟弟的生日宴会,他想请一位重要的朋友也参加,这个朋友是您的神妃。”
海格斯一口气说完,看到罗伊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危险。
罗伊忍着心里那点烦躁,冷声:“理由。”
海格斯面无表情地重复:“她是弟弟很重要的朋友,陛下。”
罗伊忍不住了。
他站起来,赤脚踩着草坪一步步走到海格斯面前。
两人的身高相差不多,海格斯也是个气场强大的人,可像现在这样和黑发少年面对面的时候,海格斯却总会感受到一股无可抗拒的压迫感。
这就是神与凡人的差别。
海格斯攥起指尖,微微颔首。
罗伊问:“你弟弟,喜欢她?”
海格斯刚才并没有提起芙洛拉的名字,不过看来已经不用提了。
海格斯回答:“不喜欢,弟弟还年轻,不懂什么是情爱。”
罗伊暗红的瞳仁冰冷,绷着脸盯了海格斯好一会儿,才冷声说:“不可以喜欢她,她是我的。”
神妃神妃,不就是神的女人?这他还是知道的。
她是他的。
谁也抢不走。
海格斯将手指攥得愈发用力,面上神色不变:“弟弟他心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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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庄园。
芙洛拉今晚没有去弹琴,而是将汉妮她们留了下来,接着打牌,来了个真正的奋战到天黑。
这次她们的惩罚措施不再是往身上贴纸条了,芙洛拉毕竟是个成熟的成年人,她把真心话大冒险的规则教给了他们。
芙洛拉今天的手气不错,没怎么输,就在她一边琢磨等下怎么惩罚输家,一边理牌时,莉莉娅和汉妮忽然一通发力,一前一后地出完了所有的牌。
芙洛拉输了。
“……”
爱玛意味深长地看了芙洛拉一眼,“小姐,心里想着别人是打不好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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