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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有很长,少年那张总是冷淡无波的脸上,终究是起了波澜。
暗红的眸中暗潮翻涌,他近乎脱力地缓缓收起所有触手,它们现在的温度是前所未有的烫,像受到刺激的蜗牛试图躲进壳子里那样,末端轻颤着蜷成一个个圈,其中两根还是亮晶晶的,往下淌着什么。
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掌一手撑着床,另一手拉起一只已经退了温的小手。
总是比常人凉的身体不再冰冷,两只手一起下移。
“好奇怪……”他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她,喃喃,“好奇怪……”
第20章
在世人眼里,神生来无情无欲,但这并不代表神什么都不懂。
灼热的温度,饱胀而坚实的触感,还有体内不断叫嚣的某种冲动,这一切的异样,都是对黑发少年而言前所未有的体会。
可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人类在这一点上与其他生物不同,他们不会随意发生这种行为,所以当触手末端浅浅埋在那里的时候,他一直坚守着最后屏障。
所以他没有,也不能,即使这个女孩很坏,总是让他感到心烦意乱。
可是……
少年难耐地摸了摸,真的好难受啊。
得到纾解的芙洛拉已经再次睡去,她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消退了不少,只剩一点餍足的浅粉,这一次,她将一觉安睡到明天早上。
少年暗红的眸子沉沉盯着她,呼吸粗而急促,好看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脑海中天人交战。
他已经用触手帮过她了,那么他借她的手用一下,应该也是合理的吧。
这才符合人类的礼节,嗯。
少年把覆在自己身上的那只小手拉起来,开始扒拉这五根细长白皙,弹钢琴很好听的手指头。
人在无法作出决定时总喜欢拿枝花来数花瓣,他手边没有花,只能用这只手的手指代替了。
可以、不可以、可以、不可以……
手指总共就五根,答案显而易见,少年那点卑劣的心思也呼之欲出。
就在这时,庄园外响起一阵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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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庄园的白漆铁门每晚都会上锁。
钥匙只有庄园主人,也就是神妃持有一把,却没人知道,其实每个庄园都有备用钥匙。
除特殊情况外,备用钥匙禁止随意动用,可谁让这次来的人是帝国的大王子,海格斯。
白马停在庄园外,海格斯披着黑色的披风,与身后的黑夜融为一体,他取出备用钥匙,戴着白手套的大手轻轻推开铁门。
芙洛拉的一切活动都有他的人在监视,所以海格斯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她的房间,他在门口踌躇片刻,极轻地敲了两下门,无人回应。
果然是睡着了么……
他敲门的手停在半空许久,最终还是落在了门把手上。
咔哒,门没能推开,看样子是反锁住了。
“你来做什么?”
清冷悦耳的少年嗓音从身后响起,海格斯顿了半秒,回头:“谁?”
海格斯从小接受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反应力超乎常人,这样的反应速度,显然不是他的正常水平。
再加上他蓝眸中的一点朦胧之色,还有身上散发的酒气。
啧,好一个醉鬼。
黑发红眸的少年身形凭空显现,海格斯的眼睛倏地睁大,他难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海格斯试探地问:“……陛下?”
罗伊没有回应,眸光冰冷地打量他。
“为什么在这里,回答。”他冷声问。
海格斯的大脑虽然受到了酒精的麻痹,但他到底见惯了各种场面,很快稳定了心神,恭敬地行了个礼,“我来替弟弟看一个人。陛下怎么会出现在香雪兰宫?”
转移矛头的话术,他用得十分熟练,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确——陛下不是从不踏足香雪兰宫的吗?
不过罗伊显然不吃这一套,他暗红的眸中尽是审视和狐疑,神情很冷,丝毫没了他往日对待海格斯时的耐心。
说谎,罗伊想,你弟弟明明已经来过了,又走了。
芙洛拉之前锁了房门,现在刚过午夜十二点,夜深人静,海格斯这时候过来,总不会是想把她摇醒了喝茶聊天?
要是门没有锁,要是他今晚不在这里……这小子岂不是一推门就会看到一个躺在床上的赤.裸少女?
一系列的联想,加上之前被打断的不爽,罗伊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
他抬起右臂,迅猛出手锁住海格斯的喉咙。
“呃……”海格斯惊恐地看向罗伊,“陛……下……”
他知道自己不会被杀死,所以比起恐惧,海格斯更多的是不解和震惊。
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罗伊如此动怒,准确地说,罗伊脸上就很少出现过表情,更不必说动手……平日里罗伊最多就是用触手和他小打小闹,什么时候掐过他的脖子?!
几根闪着点点莹蓝的透明触手从背后绕到面前,灵巧地探进海格斯的上衣、裤子口袋,就连披肩下面都没放过。
除了备用钥匙和一些杂物之外,触手搜索出来一包药丸。
“这是什么?”罗伊锁住他喉咙的力度又添了几分。
海格斯已经被掐得有些窒息,他示意自己说不了话,罗伊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海格斯猛咳了几声,艰难道:“一些……治疗发热的……咳,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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