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卑微而恶劣地在心里庆祝。
    他其实一直都想不通，看万鲤的那个样子，应该是很有钱才对，那为什么不转去一个好一点的学校呢？虽然他一点都不想她转走。
    这个问题他想了一整年，今天终于问出来了。
    万鲤有些意外地歪了歪头：“谁说我很有钱的啊？”
    看着小学弟被问住的样子，她叹了一起，眼神遥遥地看向远方，声音很柔很轻道。
    “我以前是挺有钱的。”
    “但我父母去世啦，家里的财产全被叔叔拿走了，只给我留了一套老城区不值钱的房子，和一点学费。”
    “你看我有手机，那是我爸妈出事以前买的了。”
    讲着这样一个悲惨的故事，她却好像一丝伤感都没有，说到最后，她甚至扬起了一抹笑。
    江秦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向不会安慰别人。
    而且看着万鲤的样子，不像是需要人安慰的那种。
    他绞劲脑汁地想该如何接话，未想到万鲤已经自顾自的说了。
    “所以啊，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等我成年了，我一定要拿回叔叔那里属于我的东西。”
    “到时候我会有很多很多的钱，我会比爸爸妈妈在的时候，过得还要好。”
    “我会住进我从小就住的那套房子里，喝最贵的酒，吃最贵饭，泡最贵的帅哥——最起码要十七、八个。”
    万鲤凝视着远方，笑得很开心。
    “所以现在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啊。”
    江秦柯默默地看着她，听她“大放阙词”，说一些让人向往却遥不可及的话。
    他曾听过很多人吹牛皮，听的都要反胃了。
    但莫名的，听了万鲤的话，他一点都没感到一丝不适。
    好像她说的都是大实话。
    好像，她说的一定会实现一样。
    “所以啊，一定要好好学习，”万鲤冲他笑了，“就算现在的周围再不堪，都得好好学习，等上了大学，一切都不一样了，那里的风景很好，人也很好。”
    “未来也很好。”
    大巴车一个急刹，江秦柯一下子惊醒过来，
    大巴车一个急刹，江秦柯一下子惊醒过来，神情还有些恍惚。
    他目光有点散，有点迷茫。
    未来真的很好吗？
    他的现在真的好吗？
    负责他们一个团的公司小助理提醒道：“马上就到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吧。”
    第29章
    “收手机！收手机了！”刚下了大巴车，节目组的人就抬着透明的集装箱过来收手机，“别忘了关机啊！”
    江秦柯打开手机看了眼微信——没人给他发消息，他抿了抿唇，掩下眼底的黑郁，不在意般长按关机键，装进写了自己名字的手机袋里，双手拿着递给收手机的工作人员。
    冲着两个年轻的小女生，他灿烂一笑：“麻烦你们了，谢谢。”
    带着口罩的两个小女生对视一眼，眼底都不由亮了一亮。
    江秦柯只当没看到，跟着其他工作人员带着六位葫芦娃队友走了。
    这一阵的慌乱过去了，几个工作人员才凑到了一块说起了悄悄话。
    “你看没看到刚才那个穿蓝色衣服的？长的好好看啊，也很有礼貌，很温柔。”
    “我觉得那个亮黄色衣服的小哥哥也好好看······”
    “这一队是哪个公司的啊？颜值都好高！”
    “万氏······是我想的那个万氏娱乐吗？！”
    “哇，是我们自己家的练习生欸！”
    ······
    江秦柯一行跟着工作人员进了录制的大棚，适当地对里面豪华的场景露出震惊惊讶的神色。
    他们是来的比较中等的一批，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就一起落了座。
    选座位的时候没注意，等坐下了，江秦柯才发现他位置旁边坐了一个熟人。
    是程明觉。
    程明觉不是欠了自己公司老板一个亿吗？不在外面接商演、拍烂戏、赚快钱，怎么会到这个节目里来？
    虽然这样想着，江秦柯还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程明觉轻哼一声，冷着脸昂着头转过脸去。
    在那么多摄像头面前还是这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死样子，江秦柯多少有点佩服程明觉了。
    真是真性情。
    真是没脑子。
    导播老师也察觉到了这个小插曲，连忙又转了一个摄像头拍过来，江秦柯如何能察觉不到？也就是程明觉那种傻子才注意不到了。
    对着镜头，他浅浅一笑。
    这一笑里，笑中带着些许愁思，像是一个突然到了大场合，紧张又忐忑的乖小孩。
    导播老师看着面前的镜头一愣，他敢发誓，镜头中的这个练习生绝对是个镜头感十足的，刚才的一笑，笑得他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心都化了。
    更别说节目播出后那些小女生了。
    “接一个镜头给那个叫——江秦柯的练习生。”做了那么多年导播，他那双老辣的眼睛早就能一眼看出什么样的人最适合镜头了。
    希望这个练习生不要太让他失望啊。导播老师默默地想，继续调试着机器的角度。
    一晃两个小时过去了，练习生的表演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也终于轮到江秦柯他们组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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