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要是不去,可不止是我一个人放心不下……”宋幼湘耐心地劝着徐叔青。
魏闻东站在后头,无聊地踢着屋檐下的小石子儿,宋幼湘温言软语劝一句,他就踢一下。
踢到他都没耐心了,徐叔青还没有松口。
“三哥,你是让我推你去,还是让我抱你去,你给个准话吧。”魏闻东转过身来,一脸不善地看向徐叔青。
徐叔青,“……?”
空气微微焦灼了几秒,徐叔青缓缓开口,用魏闻东听来,有些故作深沉的语气道,“让幼湘推我就行。”
宋幼湘眼睛一亮,“没问题。”
但有魏闻东在,徐叔青想麻烦宋幼湘还是有点难度。
到底是去上门做客,徐叔青不可能空着手,把原本准备初一送上门的礼品拎上。
“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让幼湘拎那些东西?”徐叔青轻声冷哼。
魏闻东在后头推着他,“重的我都挂把手上了,您放心,幼湘手里的不重,再说了,等会进咱们那边胡同,有截石板路,不好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能自己走的人没有话语权,徐叔青默默地闭上嘴。
他倒是想自己走,但路程太长,身体不允许,宋幼湘也不会同意。
第八百一十四章 左右逢源
这个年过得格外热闹。
也不光是宋幼湘她们这一家热闹,是大家都热闹。
以前日子再难过,年都要好好过,现在生活越来越好,光这一个年,胡同里就有几家搬进了新电视和洗衣机,更是一片欢腾。
胡同里有影院放映院,家里年初六办喜事迎新人,院子里早早挂起了幕布,要从年三十放到年初六。
大人们因为生活好,脸上笑容满面,孩子们则因为大人生活宽泛,手里有了更多小零嘴和零钱儿,更加地开心。
大过年不兴骂孩子,大家都是可劲地疯。
徐叔青以为自己内心清冷孤寂,融不进这片热闹中去,但他发现,只是身处在这样的氛围中,心就被热闹给填满了。
更别说全家上下都围着他转,怕他觉得不自在不习惯的时候。
“小徐啊,咱们目光要朝前看,别不放过自己。”师母还特意单独找徐叔青说了会话。
徐叔青先前一直不被师母认可,哪怕后来因为一点小事,师母对他的感观转变了一些,但徐叔青知道,他这个人是不会变的。
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基本不会上门叨扰。
师母看着徐叔青,轻叹一口气,“那些你自己强加的担子,能放下就放下,你的亲人,肯定也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王臹走过来,把烤炉边上烘着的桔子拿出来,在手心滚一滚,感觉不那么烫了,才拍拍徐叔青的肩膀,塞到他手心里。
徐叔青的痛,师母知道,王臹也知道。
虽然各自的经历不尽相同,但心痛都是一样的。
“傅老师,谢谢您。”徐叔青目光落在桔子上,抬头冲王臹笑笑,“臹叔,也谢谢您。”
王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热热闹闹地吃过年夜饭,一大家子人又聚在一起放烟花守岁。
本来怕徐叔青不习惯,宋幼湘是打算过了凌晨就送徐叔青回家的。
没想到徐叔青主动提出来,给他简单铺张床就好,“我没那么娇气,以前公园的长椅,桥洞都是我常睡的。”
要说吃过的苦,徐叔青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吃得多。
但魏闻东一点也不觉得,听到这话只想瞪徐叔青,这话说出来,不是叫人心疼的么。
果然,不管是师母还是宋幼湘,或是魏棠,都一脸不忍。
只有安宁对睡长椅和桥洞的经历非常好奇,围着徐叔青问,徐叔青便自然而然地讲起了自己在国外时的“传奇”经历。
当然,这些经历是加过工的,真实的安宁听不懂,其他人听了会觉得太过沉重。
徐叔青讲故事的时候,魏闻东陪宋幼湘去铺被子。
“你都没有给我缝过被子。”把被面包着棉胚折好,魏闻东看着拿着针穿线的宋幼湘,突然酸溜溜地冒出来一句。
宋幼湘好笑地看向魏闻东,“要不你现在把你那床拆了,我给你缝?”
但魏闻东要真敢拆,魏棠就该伤心了。
魏闻东把宋幼湘手里的针线拿过来,“我的意思是,我都没有睡过你缝的,这个当然也不能叫你缝。”
这点缝被面的小家务活,对魏闻东来说,根本就不是事,要是徐叔青有需要,他都能替徐叔青缝袜子,不叫宋幼湘动手就行。
三两下他就缝好了,缝得漂亮又结实,手艺也确实要比宋幼湘的好。
他缝的时候,宋幼湘就套枕头套,铺枕巾。
“对了,你放在深市的那个黄科长,我看得紧紧弦儿。”魏闻东缝着,边跟宋幼湘说事。
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不多,呆在一起的时候,魏闻东也不想说这些煞风景的事。
但不说不行,不能耽误宋幼湘的正事。
深市那边机会多,诱惑当然也多,黄科长手握大权,自然有很多人巴结。
这时候谈生意,基本都是酒桌上谈成的。
而深市除了酒桌,还有大量的娱乐场所,黄科长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不太经得起诱惑,容易受到环境影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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