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闻东的语气如此沉重,那就不是卧底在褚岁山身边,而是,在帮褚岁山做事,助纣为虐!
“原来那次去接棠棠,听到的声音真的是谢九韶。”宋幼湘很快想起深埋在记忆里的一件事。
也就是这次以后,谢九韶突然出现,说自己调动到了京市。
但明明调动到了京市,宋幼湘见到谢九韶的次数却比他在江省时还要少。
谢九韶基本没再出现,宋幼湘还以为他是适应新单位,工作比较繁忙。
魏闻东手一紧,原来宋幼湘都知道,“接棠棠,什么时候的事?”
徐叔青只说谢九韶再次做了褚岁山的狗,却没有说具体是什么时候做了什么。
宋幼湘把当时的情况简单地说了,“褚岁山利用他,目的应该还是在你。”
但那次失败后,谢九韶没有再靠近过她们,褚岁山绝不可能轻易放弃,只会变本加厉地逼迫谢九韶。
“真是叫人不恨也不是,恨也不是。”宋幼湘叹了一口气。
妹妹已经成了谢九韶的执念,为此他甘愿受褚岁山利用,恨他违背良心,意图向魏棠下手,但最后他偏偏又良心发现,再没有出现过。
想必后来,谢九韶不是不能出现,而是没有脸面面对她们吧。
“朋友是肯定做不成了,大家各自都好好的吧,希望他早些放下执念……”
“幼湘,谢九韶没了。”
宋幼湘愣了愣,眼睛眨了眨,脑子里一时来不及消化这个现实,什么叫做谢九韶没了?怎么没的!
“褚岁山已经带着他的人上了船,马上就要逃脱,最后关头,是谢九韶,控制住船员,把船往回开,回来的路上中了弹。”魏闻东叹了口气。
事实上,快靠岸的时候谢九韶一枪打在褚岁山的胸口,然后对准了他自己的心脏。
第七百三十七章 幼稚不幼稚
这个消息对宋幼湘来讲,有些过于突然。
心里陡然空落落的,有种不真实感,刚刚宋幼湘还在感叹,不管谢九韶是为什么再次倒戈,从他想向魏棠伸手时,大家做不成朋友。
她还在想,谢九韶妹妹的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现在魏闻东就告诉她,谢九韶没了。
不是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吗?谢九韶明明就应该是会长寿的人呀!
“怎么会这样。”宋幼湘愣在那里。
魏闻东不敢看宋幼湘的眼睛,张开怀抱把她摁在怀里,“九韶他,一直在绝望里求希望。”
谢九韶心里其实对妹妹的事有九成九的预感,但褚岁山给了他仅有的那一分希望。
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浮木,谢九韶控制不住。
直至最后一刻,最后这一分希望也没有后,他世界里就再也没有光了。
想到从谢九韶胸口拿出来的合照,魏闻东仰头看向头顶的夜空。
谢九韶瞒得太好了,魏闻东如果不是那张把他拍到后头的合照,他根本都不知道谢九韶的心思。
知道的瞬间,愤怒当然会有,但比愤怒更多的是悲恸。
谢九韶最后对他说的三个字是“对不起。”
魏闻东不知道,谢九韶这三个字,是因为对宋幼湘不该有的心思,是对再次走向褚岁山的阵营的抱歉,是因为曾想对魏棠做什么……
抑或是还有别的魏闻东现在还不知道的事。
“我应该早些察觉的。”宋幼湘心里多少有些自责。
谢九韶调来京市后,跟她们走动很少,宋幼湘因为要忙的事太多,也从来没有多关心过。
比起知道谢九韶的死讯,宋幼湘宁愿谢九韶好好地活着,她记得他做过的错事,偶尔想起,会痛骂两声。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道别都没有,就离开得悄无声息。
“他不想让你知道,你察觉了他也会否认的。”魏闻东轻声安慰着宋幼湘。
感受着宋幼湘的情绪,魏闻东把徐叔青的事又往下压了压。
谢九韶是朋友,但徐叔青在幼湘心里,是兄长是家人。
宋幼湘艰难地消化着谢九韶的事,得知就连去公墓看看他,都必须等到结案后,宋幼湘心里又难受起来。
这一晚上,宋幼湘都没有睡好。
梦里光怪陆离,令人辛苦,但醒来后,只觉得头痛,没有留下一点记忆。
看魏闻东紧张得非要她去看医生,宋幼湘好笑又窝心,“白天睡得太多,今天出外头走走就好了。”
这几天调查组几人,除了张师兄必须好好呆在医院外,其余几个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自己的休息方式。
为了避免大家窝在招待所闷着,宋幼湘提议出去市里的公园走一走,看看风景,调整好状态。
药厂的情况,远超所有人的想像,从它的名字出现在调查组的名单上,就不是他们小心就能避开的。
他们能因为受到点阻挠,就不去进行调查工作吗?
不能。
现在,他们也不能因为药厂的事,影响到接下来的工作,必须尽快调查好,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
至于宋幼湘自己。
失去朋友的难过和悲伤都只能放在心里,不能影响到工作,更不能影响到身边的人。
吃过早饭,大家一起去了医院一趟。
然后直接在医院门口坐公交车往市里最大的工人公园去,路线魏闻东都查好了,不用他们操半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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