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我有什么好看的,赶紧睡觉。”魏闻东看了宋幼湘一眼,语气有一点点凶。
本来就是万分疲惫的时候,再有人给轻柔地按按,碰碰头碰碰手,那困意就像潮涌一样,一波高过一波。
但宋幼湘还是闭几秒钟眼睛,又睁开眼看魏闻东一眼。
“放心,我会一直守着你,一步也不离开。”魏闻东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宋幼湘这才闭上眼睛,魏闻东本来还琢磨着,要是宋幼湘还不睡,他得采取点手段,结果这一闭眼过去,宋幼湘的呼吸就变得均匀了起来。
这一觉,宋幼湘睡得特别扎实,一觉睡到夜里八点才醒。
睁开眼就看到魏闻东规规矩矩地守在床边上,起身就给她递水。
“醒了,饿了吗?我领你出去吃点东西。”魏闻东接过宋幼湘喝完水的杯子,“你穿外衣,我去给你兑洗脸水。”
这会天气冷着呢,尤其是没有暖气的南方,睡觉的时候基本都是穿着秋衣秋裤的,再保守不过,但魏闻东还是很有分寸地避开。
等宋幼湘穿好外衣起床,微微发烫的热毛巾就绞好递到了她的手上。
“你这是要把我照顾得生活不能自理?”宋幼湘擦了把脸,毛巾蒙在脸上一时没舍得扯开,热气烫得毛孔都舒张开来。
洗过脸,宋幼湘给脸上抹了点霜。
她擦脸的时候,魏闻东就在旁边看着,眼睛有些好奇地看着宋幼湘的小罐子看,鼻子还可疑地抽动了两下。
怪香的。
宋幼湘瞅了魏闻东一眼,突然给他脸上糊了一砣,笑起来,“给你也擦一点,可香了。”
“……”魏闻东刚刚有多好奇,现在就有多嫌弃。
他一个大男人,抹这些娘们叽叽的东西干什么,宋幼湘香喷喷的就行了,他擦了这个怎么见人。
魏闻东下意识就想抬手揩掉。
看出他想做什么,宋幼湘手比脑子快,直接就上了手,双手捧着魏闻东的脸一顿糊搓。
瞬间魏闻东脑子里就什么想法都没了,整个人跟被点了穴一样,任由宋幼湘搓扁捏圆。
而且吧,还越来越滚烫。
正当宋幼湘感叹魏闻东脸皮松薄的时候,就觉得手下的皮肤发起烫来,“发烧了?”
魏闻东醒过神来,忙退开一些,“没发烧,那个……摩擦生热。”
摩擦生热?……
在楼下食堂煮面条的时候,魏闻东都不敢回头,从出房间起宋幼湘脸上就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他臊得慌。
杨毅和郑向阳也是睡到傍晚才醒,两人下楼准备找点吃的,走到门口,杨毅就把郑向阳给拽住了。
扯着看到宋幼湘脚步还快几分的郑向阳要去外头吃,“你也是结婚有孩子的人了,怎么这点眼色都没有?”
郑向阳,“……?”
他怎么就没眼色了,厨房就宋幼湘和魏闻东两个人,他们过去正好嘛,能让他们相处,又不会让别人误会。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杨毅惊奇地看着郑向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早不是以前两口子揣着结婚证走街上还得隔着三丈远的时候了。”
虽然也没到公然拉手的地步,但男女青年有时间能独处,是完全不需要有外人在的。
郑向阳很容易就被说服了,两人出去找了家还在营业的小饭馆,也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顿。
当然,他们怎么吃,也没宋幼湘吃得舒坦。
煮了香菇鸡蛋面条,魏闻东还特意炒了个辣菜配着吃,吃完魏闻东动作麻利地收拾好厨房。
借人家的用,可不得收拾干净么。
也不需要宋幼湘帮忙,她就在那坐着就行。
“我知道棠棠像谁了。”宋幼湘支着下巴看魏闻东,厨房昏黄的钨丝灯下,魏闻东眉眼深邃,比平时看起来更俊朗。
还真有几分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的意思。
“像你,总停不下来,不干点什么,她就浑身不自在。”
魏闻东手下因为被宋幼湘盯着而急乱的动作顿了顿,“其实棠棠是像妈妈,我妈就是这样性格的人,能干要强爱干净,总是闲不下来。”
这还是魏闻东第一次在宋幼湘面前说起他的母亲。
魏闻东印象里的母亲,永远有做不完的活,家里的地里的,身上常年系着打补丁的蓝色围裙和袖套,她善良、隐忍,话很少。
他的父亲和母亲,是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当年父亲跟着爷爷逃难到牛头山公社,虽然生活颠簸,没正经上过几天学,但学识丰富,跟着爷爷一手字写得特别好,性格严肃、冷峻、不苟言笑。
而母亲却是个大字不识的人。
他们和寻常夫妻一样,相敬如宾,很少吵嘴起争执,魏闻东以前一直觉得父母之间,没有什么感情在。
爷爷去世后,没几年父亲也病倒了,一直是母亲亲力亲为在照顾。
魏闻东心里一直有一道过不去的坎,是伤口无人能提,那就是是母亲在父亲病重途中突然离开的事。
他一直认为,是因为母亲的离开,加速了父亲离世的时间。
“我一直以为她吃不了苦跑掉了。”魏闻东垂下眼睛,因为爷爷和父亲接连重病,一贫如洗的家庭,父亲的病不见好,还需要耗费大量的钱和精力,还有三个孩子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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