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徐叔青比谁都懂,温室里的花朵,一旦脱离保护,根本活不过几天,而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去经历。
道理是教不会的,只有自己试过才能懂。
那他就做好最坚实的护盾,叫宋幼湘没有后顾之忧。
“好,我记着啦。”宋幼湘笑着道,徐叔青听了,有些无奈地摇头,嘴上应得快,但压根就没上心!
就跟淑瑛淑玥一个样,犯错认错速度快到惊人,下次照犯不误。
就这宋幼湘还跟他提条件呢,“三哥,你要想给我当后盾,那你得好好照顾自己,活得长长久久才行,胃口再不好也要吃饭,少喝茶早睡觉,别老是对着棋局琢磨,费神。”
又来了。
“千年王八万年龟,我看你和思曼都恨不得我比王八乌龟还长寿。”徐叔青好笑又好气。
宋幼湘理所当然,“那是,我现在年轻,还犯得起错,以后犯不起的时候,才需要有人兜着是不是?”
徐叔青拿宋幼湘没办法,不管道理还是歪理都在她那边,他还能怎么样,听着呗。
接下来的几天,徐叔青变得有些格外听话,余助理真是恨不得抱着电话机在怀里,随时把电话转接到国外,或者宋幼湘那里。
……
江省的工作基本还算顺利,但后期一些偏远,监管不到位的单位,还是出现了许多问题,不过因为季书记重视,宋幼湘只需要尽职调查,研究问题就好。
等到了湖省后,宋幼湘一行的工作开始遇到阻力。
有人暗中送礼,有人隐瞒企业实际情况,又有制造意外事故,烧毁或销毁重要资料……
不光是企业阻挠,地方上也并不是都完全配合调查组的工作的。
种种手段层出不穷,越往深里查,现实越是触目惊心。
某些企业在当地俨然成了一霸,受地方保护,搞起了割据,上下争利不说,还阻碍经济的横向联系和发展。
查着查着,还查出了几桩牵涉颇深的重大经济案。
“简直不知所谓!”在查到对外经济中的问题的时候,向来冷静看待问题的宋幼湘也忍不住摔文件爆怒。
本来社会经济就遇到方方面面的困难和考验,这些企业上下争利,自相竞争,最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种种问题,宋幼湘以最快的速度,汇报回了京市。
“车安排好了没有?”宋幼湘收拾好东西出门,今天他们要去一家重机械厂,厂里位于山区腹地,需要地方借车出行。
郑向阳把车钥匙递给她,“刚刚送过来的,任老师他们已经上车等了,不出问题的话,晚上六点能到地方。”
车子是辆旧吉普,六个人挤一挤能坐得下。
自从遇到各种阻挠后,宋幼湘行事就有些小心,上车前她先检查了汽车,确认没有问题才上车。
开车的只有宋幼湘。
也幸好宋幼湘会开车,不然按他们这边的安排,要等车进去,起码得等半个月。
一家有自己运输队的大厂,进出需要等半个月,这不是借口是什么。
送车来的司机在宋幼湘检查的时候,跟着宋幼湘后头看了几眼,看到宋幼湘上驾驶座还有些不敢相信,等她一溜烟把车开走,才赶紧回去汇报情况。
“组长,这车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车子开出招待所大院,杨毅被夹在后排中间,伸出头来,有些担心地问宋幼湘。
宋幼湘摇头,“他们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在车上做手脚。”
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害人性命,他们出事,调查也不会因此停止,上面只会派出更多人力物力来她查。
他们不会替自己找麻烦的,顶多就是拖延,找机会腐蚀他们的立场。
杨毅点了点头,放下心来,“那就还好,我真怕他们狗胆包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说着,杨毅俯身看了看车窗外的山,“这种深山密林,出了事也难查。”
“……”一车人。
任老师忍无可忍,“闭上你的乌鸦嘴。”
杨毅悻悻地闭上嘴,憋了好一会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起什么小说情节,“我说的是实话啊,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搞点意外事故什么的……”
话没说完,汽车猛地刹车,杨毅在后排中间,要不他手死死抓着前车座椅,郑向阳最关键时刻抱住他,他就飞出去了。
“怎,怎么了?”杨毅吓得魂都没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这会宋幼湘已经下了车,她看着扎入车胎的铁钉,再看看横在车间的断树,若有所思。
这里就是一段山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张师兄下车去看了看断树,“不是人为锯断的,但像是人为压断的,树不大,我们能抬去一边。”
现在问题是车轮胎怎么办,还能开吗?
宋幼湘检查了一下轮胎,“车慢慢开应该能撑一撑,先挪树。”
大家合力把树移开,这才重新上车。
但上了车后,又有新的问题,打不上火了。
“这群瘪犊子!”杨毅气得大骂,车送来得本来就晚,说好上午八点要用车,结果下午三点才送过来。
下午三点的山里,天色都有些暗了,要是天黑了怎么办?
几人犯愁的时候,宋幼湘已经利落地下了车,只见她先是去看了油量,又重新上车,打火听声响,然后就不知道她怎么拆,拆出个零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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