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
宋幼湘不喜欢对方脸上笃定的神情,她微微一笑,“不能,这是我的工具书,如果你们有需要,可以去新华书店购买。”
从来到华国起,就一直被人供着,从来没听过一个不字的男青年脸色有些难看。
宋幼湘虽然直接拒绝,但给出了合适的建议,态度无可挑剔。
就连旁边站着的外国学者也没觉得她的回答有任何问题,还十分有兴趣地同男同志问起“新华书店”是什么样的地方,位置在哪里,可不可以去参观。
“教授,我们先走吧。”宋幼湘喊李教授上车。
李教授笑着上了车,宋幼湘没有迟疑,发车离开,到达宾馆后,李教授同羊城这边负责接待的官员去会议室谈话,宋幼湘停好车后,去安排入住的事。
等她办好入住,刚刚遇到的学者团也正好回到宾馆。
宋幼湘还没转过身来,就听到男同志用普通话安排宾馆接待人员安排午餐。
宋幼湘转过身来,看向刚刚那位男同志。
“没有礼貌。”男同志也看到了宋幼湘,他表情微有变化,低声吐槽了一句。
宋幼湘轻哼一声,“我的礼貌只给有骨气的人。”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华人男同志看着同胞在外国人面前出丑,宋幼湘就瞧不上他。
“你什么意思!”男同志眉头拧起来,看架势像是要跟宋幼湘动手。
宋幼湘打量了他一眼,“字面上的意思,同志,注意风度,你高贵的教授们,就在不远处看着你呢。”
男青年脸色不佳,看着宋幼湘目光不善。
“佑德。”没等他再开口,有人从宾馆楼梯上下来,勾住男青年的脖子。
下楼来男同志也看到了宋幼湘,他打量了一下宋幼湘,又看了下好友难看的脸色,笑着同宋幼湘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詹士朗,佑德的同学,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宋幼湘,和教授来参加交流会的学生。”对比起来,这位男同志的态度就要正常得很多。
听得出他中文不好,但努力在说。
都是学生,詹士朗又是个话多热情的人,他主动邀请宋幼湘一起吃饭,还征询了谈完话过来的李教授。
李教授是很乐于看到宋幼湘多交朋友的,挥手示意宋幼湘自行安排。
“佑德是心情不好,并不是有意冒犯,他这次回来,是寻亲的。”詹士德话多到让宋幼湘意外,余佑德愤怒的地步。
“闭嘴!”余佑德。
宋幼湘扬了扬眉头,詹士朗则是耸了耸肩,“你要找人,光靠自己的记忆没有用,还是要找这里的人帮忙才行,宋同学肯定会乐于帮助我们的。”
余佑德看了眼宋幼湘,目光警告地看向詹士朗,“你要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再说这样话。”
意识到余佑德是真的生气,詹士朗目光有意外也有不解,他困惑地看向宋幼湘,宋幼湘只回了他一个看不懂意思的微笑。
交流会在下午就开始了,宋幼湘坐在教授身后旁听记录。
这时候国内正处于开放又不开放的状态,芝大的学者团参观的地方都是有限制的,并不会因为他们是外国人,就格外松泛。
反而因为他们是外国人,某些规矩卡得特别死。
华方负责人打圆场的功夫炉火纯青,有些为难的要求,经常被四两拨千金就带了过去。
但专门搞研究的人,是极善于从细节处发现问题的。
宋幼湘听着芝大教授的发言,他们出奇不意的切入点,给了她很多启发。
“记得再多又有什么用,你有能力改变现状吗?”会议结束,宋幼湘略靠后一些门,又听到了余佑德的冷嘲热讽。
宋幼湘看了一眼对方,神色冷下来,“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的。”
被宋幼湘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余佑德脸色难看,浑然忘了,他是先挑衅的那一个。
先撩者贱。
“余同学,把不好的情绪发泄在无关的人身上,是非常没有品德的一件事情!”宋幼湘直言道。
余佑德脸色胀红。
见他无话可说,宋幼湘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离开。
“你懂什么,那些工头站在路边上,不关心工程进度,不监督工程质量,只要那里研究下工后要去哪里快活,比较谁生的女儿可以随意遗弃,谁生的儿子多,就是更有本事!”余佑德追上来,“他们难道就有品德吗?”
余佑德说的普通话,但因为情绪激动,成功叫停了走在前面的双方教授。
“佑德。”詹士朗追上来,担心地拍了拍余佑德的肩膀。
李教授看向宋幼湘,宋幼湘轻轻摇头,表示自己可以解决,李教授这才看了眼余佑德后,面向芝方学者团,邀请他们一同离开。
宋幼湘停下脚步,回过身来,表情严肃地看着对方,“如果情况真的是这样,那我向你道歉。”
没想到宋幼湘会这么轻易道歉,余佑德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脸上盛怒消失,整个人干瘪下来。
“但同样,你也要为自己的出言不逊道歉。”宋幼湘又道。
余佑德眼睛瞪起来,果然宋幼湘不是个吃亏的主,竟然还要求他道歉。
但宋幼湘的目光没有半点退让的余地,余佑德张了张嘴,“我道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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