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高家家主猛拍桌面,身上的气势冷冽无比,说出来的话更加无情,“为了这么点小事吵吵闹闹!高家养你有什么用!”
高丽丽不服输的仰着下巴,脸上的疤痕在灯光下倒映着诡异的光泽,“大伯,高家的债我早就还完了!现在是你们所有人都欠我的!!”
高大伯淡漠又轻蔑的看着她,犹如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没有高家,你还指不定是个什么东西!才为家里做了几件事就妄想邀功?你也配?!都给我动动脑子!想想田老夫人是怎么回事!”
“一个服了剧毒的老妇人,又怎么可能活蹦乱跳的回来!这件事儿,是你们姑侄俩做的,我现在非常怀疑,你们联起手来欺骗了我!欺骗了高家!”
大伯母连忙上前给高大伯拍背顺气儿,跟着落井下石,
“金枝啊,你也别怪你哥说话难听。按理说这事儿你们应该都办妥了才是,可本应该死的人,做了这么多事儿,还都是针对咱家的。不光你大哥起疑,就连我们也不相信。”
大伯母一开腔,旁边的七大姑八大姨也开始了,
“好歹在田家当了那么多年的家。怎么可能不知道老太太和田国光的去向?唉,都说女儿外向,这胳膊肘儿啊,肯定向着自家男人,这是把咱们这帮娘家人当猴耍呢。”
“丽丽啊,你年轻气盛,给田家连戴了两顶绿帽子,人家能不恨你吗?”
“是呀,以前上学,张嘴闭嘴说花城看上你了。可结果呢?还不是你自己巴巴的凑上去丢人现眼?”
“田欣再怎么说也是田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如今女儿找到了,奶奶和亲爹都回来给她撑腰了,她哪能放过你?”
“要我说啊,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出去把事儿抗了。反正脸都毁成这样了,留在家里也帮不上忙……还添了张吃饭的嘴,咱家现在也不宽裕,哪能养你一辈子哦!”
高金枝沉默不语,内心毫无波澜。
失望多了,自然就不会伤心。
高家人的嘴脸一向如此,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便会被弃如敝履。
高丽丽却是沉不住气的,闻言仰天大笑,叉腰跟他们骂了起来,“想赶我走?想激我出去卖命?我呸!要么把我小儿子的命还回来!要么就老老实实的把嘴闭上!我手里可有不少高家不为人知的把柄!想让爷爷安然无恙的活过来,你们必须保住我!”
高金枝默默的闭上了眼,教了她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沉不住气。
这么早就亮出底牌,哪还有胜算。
大哥就等你这句话呢!
果不其然,高大伯阴着脸笑了,“那我倒要看看,你手里有什么把柄,值得我保你。来人,带她回房休息。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见她!”
两个家丁模样的男人上来就抓人,高丽丽挣扎嘶吼,“要是我出了事儿,爷爷必死无疑!大伯!你真的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高大伯对手下摆摆手,示意他们把人拉下去,“你回去好好反省,至于睿儿,我这个当爷爷的自然会好好照顾着。绝对不会让他走那两个孩子的路。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咱们再谈。”
高丽丽尖叫着被拖走。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到极致,还是高金枝先开口,“大哥,明人不说暗话,你想我怎么做。”
高大伯对其他人摆手,待人都退下去之后,才低声吩咐,
“田欣和她的女儿,留不得。花城在位一日,我们高家就得被压制一日。花彦那孩子打小儿就跟你不亲,对我们高家更是无情。这样的后辈留着无用。金枝,你是我亲妹妹,我这个做哥哥的只求你做这最后一件事。若是成了,你和丽丽尽管安心待在家里,我自会护着你们……”
高金枝觉得喉间泛出一股腥甜味,她定定的看着自己的亲哥哥,眼睛里的水光倒映着那张近乎残忍的面孔。
许久后,惨然一笑,肯定道:“你是想让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和她的家人。”
这得是多么冷硬无情的心,才能想出如此泯灭人|性的计策来啊!
高大伯给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先从那个孩子开始。睿儿也算有点儿用处,好巧不巧考上了帝都大学。这就是天意,若是需要人手,尽管跟我说。大哥一定全力支持你。”
高金枝沉默的看了他许久,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一般,再开口时,嗓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哥,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么做了会面临什么?田欣是你的亲外甥!你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吗?”
高大伯垂眸,不去看那双带着泪光又满是失望的眼睛。
“他们不除,高家必有灾祸。即便你不动手,自然也会有旁人去做。本子已然失势,我们能靠的只有自己。”
高金枝死死的攥着拐杖,“你是说……已经有人混进帝都大学去了?”
花城身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亲信,绝不可能被人钻空子。女儿一向深居简出,只要不离开花家便是安全的。
跟在小彦身边的保镖也都不是善茬。
所以,唯一能下手的只有学校!
大哥果真已经动手了!
高大伯起身往外走去,留给她一个胸有成竹的背影,“他们早就混进去了,如果运气好,明天就能得手。金枝,你太优柔寡断了,这样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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