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寻心里叹口气,看来今日是无法让他喝下吐真水了。
“长老,云海玄尊回来了。”
白辰一愣,快速起身,出门向楼下走去。
楚寻只得跟着他,快步下楼。
云海玄尊身上沾了些微鲜血和泥土,却毫发无伤。他面色稍显疲惫,眼眸依旧波澜不惊。
见了云海玄尊,云宗弟子皆低头垂眸,大气不敢出一声。
白辰见了云海玄尊也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师尊。”
云海玄尊身后几个弟子抬了一个架子,架子上是一具尸体,用白布盖着。
应该是君苏。
云海玄尊未多言语,交代弟子勿动架子上的尸体,便和白辰去了侧旁偏屋密谈。
楚寻是发现一切的人,也已知晓事情始末。白辰未避讳她,且唤了她一起。
云海玄尊杀死了君苏。
即便他不想杀死君苏,君苏也不会束手就擒,他知道他所犯罪孽无法原谅。那一战,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随后,他用灭世从东海无人的海岛上移了泥土将血池填平了。
如若不是有灭世,很难如此迅速的将血池处理好。
而君苏,终究是死在了昔日至交手中。
云海玄尊眉头深锁道:
“此事,死了那么多人,恐怕得掀起不小的风浪。虽然是我们云宗发现了此事,可幕后之人亦是我们云宗的人,而且还是众人以为已故去多年的无上玄尊。”
“如若我们将真相告知天下,世人恐难理解,且会以为云宗藏了什么可怕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招魂血蛊术这种禁秘之术,也绝不可以宣之于天下。”
楚寻心底发麻,方才她只庆幸终于平息了此事,却未思及后续该如何,也未思及此事的可怕之处,以及云宗的处境。
世人谁不曾痛失至亲,谁不曾午夜梦回泪湿枕巾渴求见已故之人一面。
倘若世人皆知晓此种禁止蛊术,那该多可怕。
人们在谈论他人事时,总是自视清高,站于高点侃侃而论对错,可真到自己身上了,恐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人心难测,这种禁秘之术,绝不可公之于世。
但这也意味着,云宗将被诟病。
东海城一城人性命,这场横亘千年的屠杀,何其骇人,世人却不能知晓事情始末,也未得一个合理的解释。
唯一得到的解释便是,此事是深云宗创宗人无上玄尊君苏所为,那个百姓心目中的英雄,那个牺牲了自己曾救了东海城的人。
这是多么的荒唐,又是多么的可怕。
可一切,终究只能如此,别无他法。
旋即云海玄尊便带着君苏的尸体和部分弟子先行离开了东海城,回了深云宗,与时任尊主凤天临商议此事细节。
白辰和褚清则留下来处理善后。
此时的东海城,俨然成了一个空城,可即便已是空城,流言却照传不误。
很快这一消息便传播开来,各大仙门都要求深云宗给世人一个说法。
流言四起,全是对深云宗极其不利的传言。
再加上先前东极岛上的是是非非,其余门派的煽风点火,流言越演越烈。竟有人开始论及深云宗实则是邪门妖道。
楚寻瞬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揭开这个分线剧情。真相大白于天下了,反而却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且此事虽是她发现的,但流言中却甚少提到她的名字。大多都是说是白辰找到了君苏,且通知了云宗驰援。
当然,流言自然不是夸赞他,大多后面还会加上几句,说什么定是他和君苏有所勾结,还说那日在东极岛上所有人都中了幻术,只有他无事便很蹊跷,他定是和邪魔妖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有甚者,说这东海城万人根本不是君苏杀的,那样的大英雄怎么可能杀人呢,他早就死了,这幕后真凶一定另有其人,很可能是白辰自导自演的一出。
树大招风。怀璧其罪。这流言越来越让人不寒而栗。
更可怕的是,流言传得久了,信得人就多了。信得人一多,仿佛这就不是流言了,倒成了真的。
云宗内部都开始有人议论纷纷。
是日,东海城善后之事也忙得差不多了,众人打算回云宗。清晨,褚清长老已带云宗弟子回了云宗。
白辰则在下午晚些时候带自己的四个徒弟回云宗。
沈离尽和萝依已在楼下等候。
楚寻觉得屋子里闷,便在在门外站了片刻,却迟迟不见季怀洛和白辰的身影。
正欲上楼再去寻时,季怀洛嘴里叼了根草,悻悻然的下楼径直出了门。
“师尊人呢?”楚寻问着看向季怀洛身后,白辰并未和他一同下来。
季怀洛耸耸肩:“去找人了。”
楚寻不解:“找什么人?”
季怀洛目光穿过楚寻的肩膀,落在长街的一头,冲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楚寻回头望去,是师尊。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跟着他的人一袭紫色衣衫,面庞瘦小白皙,眸子灵动,像只受惊的小鹿。
眼尾些许红晕,梨花带雨,似是方才刚哭过,却显得楚楚动人。
她颤颤巍巍得从师尊身后走出来。
是苏晴。
第50章 白衣少年 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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