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罗带着他穿过人群,此时酒楼都开着门,饭香飘出来,勾着馋虫。可她更想看把戏,只能咽了咽口水,先朝戏法的地方去。
可等到他们来,人家都收摊了,小孩大人都闲谈着散开,明罗赶过来就是为凑热闹,现下热闹没凑到,还饿着肚子。
楚泱从麒麟囊取出准备的小吃食,挑出一两个清淡的东西递过去,明罗刚想接,一瞬间在指尖就变出两朵花,鲜艳的招人眼球。
“喜欢吗?”楚泱傻傻的问。
明罗哑然失笑,大大的咬了口糕点,刚好吃掉长出的花骨朵,她也送一块到楚泱嘴边,盯着他咽下去。
一股苦味顺着蔓延,他差点就绷不住表情,愁眉苦脸,委屈巴巴。
明罗只管笑,到后来楚泱也跟着笑,迎着过路人奇怪的眼光,他俩手牵着手地跑着。玩闹一阵后,天色暗下来,又没到华灯初上,已然有商家在门口挂上灯笼。
路上的马车逐渐增多,车轮滚过松动的石板,格楞楞得响着。
有专门做夜晚生意的,推开大门,小厮扛个木板竖在门口,用白布擦干净粉尘,偷懒地支着身子观察路人。
看到楚泱时,眼前一亮,差点要上前揽客,偷眼瞧见身边的明罗,随即无聊地撇过头,活有被坏了心情的意思。
可再认真看看,又觉得明罗实在美丽,这下就直接是被楚泱冷冷的横过,脚跟刚离开,灵力就变成嗡嗡乱叫的蚊子绕在他的耳边。
夜晚西市总是最热闹的,由一道拱桥撑起一条灯火辉煌的街。
水面上都是船舫,忽明忽灭的水灯搁在船头,有些人拿个小凳子坐在甲板上四处张望,扇子悠闲得晃着,心思不知跑哪儿去。
其中有条极大的船,足有五层楼高,厚重的甲板拖起船身,上面张灯结彩,五颜六色的带子挂着花灯,每一层都雪亮雪亮的,把窗格都照得清清楚楚。
好些桥上的人,一瞧见那船只,就兴奋地跑过去,顾不得形象,连钱包物什掉了,也不晓得。
“我们也去看看吧。”
明罗觉着稀奇,便勾着楚泱的臂弯,蹦蹦跳跳地跑过去。
船只靠在岸边,用很窄的木条摆出个通道,不花点工夫,还走不过去。幸好他们是灵力傍身,这些小把戏对他们没难度,普通人可不一定。
比如明罗后头的小公子,走的是跌跌撞撞,一个失察就把脚给卡在缝隙里,死|命□□又向后摔去。
他气急败坏地拍大腿发脾气,对着船只骂骂咧咧,嘴里的话有口音,明罗也没听出所以然。
虽说在桥上看着闹腾,实际甲板上不停留太多人,大多数都是上船就往里钻,那速度,好像生怕船会立马消失似得。
他们撩开帘子,明罗的肩膀被人撞了撞。
看面相是个年轻的修行者,腰间带着个紫金葫芦,手里一大堆的符咒朝柜台扔过去,熟门熟路地喊道:“快,别浪费小爷时间,都给我换成铜板,要最大号的。”
柜台空空如也,他扔出去的符箓落在上面,突然就生出个人,从另一侧的珠帘后走过来,言笑晏晏,穿着暴露。
明罗吃惊的望着,难道自己进错地方了,画舫并不是做吃饭的生意?
楚泱无可奈何得用手捂住她的眼睛,轻轻把她的肩膀扣在自己身边。
符箓被青光吞没,换上了一大袋的铜板。
明罗一下子有点搞不明白,船头上写着的平安画舫,莫非是个当铺?
可哪有当铺开在船上的。
真不怕别人找不到,索性就不当了。
可那人欢欢喜喜取走铜板,警惕地瞄了他们几眼,把东西抱在怀里,直接脚下生风,瞬间出现在二楼。
柜台上的人用扇柄朝他们点了点,明罗身前就出现一袋铜钱,她疑惑地接过,发觉里面的铜板是特制的。
上面刻的纹路像是一只蜘蛛的形状,圆形的四周写着东南西北。
“两位客观,是要吃饭吧,画舫一楼是专门接待吃住的,拿着铜板,随意去哪间房就行。”
楚泱接过铜板,在手里掂了掂,从没见过,来吃饭不用给钱,还要商家倒给钱的。
指尖刺痛,他低头观察,铜板的天字上好像闪过点阴影,举起来对着烛火,就能瞧见生锈的痕迹上有朦胧的东西飘来飘去的。
他按住明罗的手,自然地把铜板接过,随手扔进麒麟囊里,浅浅的用水幕包裹住铜钱袋子。
画舫里的古怪,明罗的神识已然感受到,但更古怪的就是,并没有预警。
此处的灵力是自然形成,看不出怨气煞气。
她和楚泱落座,不多时,便有小厮上菜,他们的面目看着干干净净,也没什么特色。菜品倒是不错,基本和明罗心里想得差不离。
红烧肉浓油酱赤,红通通的酱汁令人食指大动。
楚泱老神在在地倒了杯茶,明罗左等右等,不见他动筷,忍不住勾了勾他的袖口。
“阿泱,你生气了?”
“没有。”他喝了口水。
明罗噘着嘴,撒娇似的半眯着眼,“阿泱,我不是故意瞒你的嘛。”
她方才就意识到楚泱的情绪,又像是憋着口气,心知他在闹变扭,索性就把话说开,“其实没遇到你之前,我好像就见过那个人,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自私?”
楚泱愣了愣,带着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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