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下一步该作何打算,还望林大人提点。”方林见他眉头松开,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林逸闻笑着挥了挥手:“不急,既然姜博衍没有急着问话,那说明他手上没什么要紧的东西,不必紧张。”
方林心中冷笑,又道:“可是那徐子林手上还有一部分账本,上面可是有我们几个的记录的,还请林大人帮忙想个办法。”
林逸闻抬手道:“方林兄,不必多虑,到时候就算出了什么事,上头还有太尉大人顶着,房梁塌了也砸不到我们几个的头上,你尽管放心。”
说罢,他起身打了个哈欠:“赶了两天两夜的路,本官实在劳累,要先去睡一会儿。”
平州的官吏立刻围到方临时身边,担忧地问道:“大人,如此一来,该如何是好?”
方林抬手示意他们淡定,“放心,我自有办法。”
说罢,他叫住了往门外走的林逸闻:“林大人且慢!”
林逸闻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怎么,方大人还有事?”
方林上前正要说那些账本的事情,奈何管家小跑进来打断了他:“老爷,不好了,知府衙门的人把咱这围了。”
方林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林逸闻也慌张地看着他:“瞎说什么?”
管家只好又重复了一遍:“老爷,小的看清了,的确是知府衙门的人,徐大人还在外头呢。”
管家话音刚落,就听见宅子外面有人叫他:“方大人,徐大人有请!”
方林这才慌乱起来,正厅中的人立刻乱了阵脚,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办。
徐子林为何突然敢带兵围困同知的府邸,莫非是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
方林心中疑惑,但是此去必定凶多吉少,走为上策。
“后门隐蔽,我们从后门走。”方林冷静地说道。
林逸闻跟着方林一行人去了后院。
后花园寂静无人,管家在前面探路,一行人沿着围墙悄无声息地朝后门靠近。
管家双手握上把手,正要开门,身后却忽然冒出一个声音:“诸位大人,这月黑风高的,往哪儿走啊?”
一行人吓了个机灵,方林吼了一声:“谁在那儿?”
碧月坐在树上,将吃剩的果核往树下一扔,从树上跳下来,落在月光下。
方林见她一个小姑娘,便不放在心上。
谁知碧月落地后紧跟着吹了个口哨,后门被人一脚踹开,连带着管家一起遭了殃。
门外不知何时就站着一圈官兵,方林等人面面相觑,不知作何。
姜博衍也走到门前,朝为首的林逸闻笑了一下。
“姜博衍,你怎么在这?”林逸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难道你要连老夫一起抓回去吗?你好大的胆子!”
姜博衍笑而不语,抬手让人进去抓人。
“姜博衍!”一行人被绑了个结实,串成一串带走了,林逸闻还不死心朝姜博衍放着狠话。
碧月抱着胳膊走到门前,姜博衍搂着她,低声道:“多亏了你的账簿,这件事才能这么快就了结。”
碧月锤了下他的胸口:“那你回头可得好好谢谢我。”
姜博衍乖乖点了点头:“好。”
姜博衍和徐子林连夜将人审了出来,除了搜罗出一大笔赃款之外,林逸闻还抖出不少关于刘显的事。
林逸闻也没想自己千里赶路竟是自投罗网,已经开始在牢里怀疑人生了。
刘显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冷笑了一声。
“林逸闻府上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吗?一点蛛丝马迹可都不能留。”刘显盘腿坐在榻上,冷声问道。
刘安站在一旁,答道:“大人放心,都处理干净了。”
“恩,那就好,你替我去一趟临州,看看周博谦在临州做的怎么样。”就算没了林逸闻,他也还有很多棋子,只要把周博谦调进京,他就有了可以和姜博衍抗衡的利器。
“是。”刘安应了一声,后退离开了房间。
刘显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整个人再次陷入一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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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方平等人家中查抄的东西尽数用于赈灾,平州城不再出现闹事的难民,方林等人是平州的官吏,需要赵嘉珩下旨由徐子林处置。
三日后,姜博衍和碧月带人押着林逸闻回了京。
“林逸闻身边我守着,免得刘显又派人暗杀。”进京后,碧月凑近姜博衍低声说道。
姜博衍摇了摇头:“不必了,刘显已经没必要杀他了。”
碧月不解:“为什么?林逸闻不是知道他许多事吗?就不怕林逸闻告发他?”
姜博衍解释道:“上次他派人暗杀孙鸿学时就被我师父阻拦,险些暴露,这次必然不敢轻易冒这个险,更何况林逸闻对他已经没有威胁了,想必在他离京时,他府上的东西就已经被处理干净了,就算林逸闻说得再多,没有证据也只会以“诬告”二字结案。”
碧月皱了皱眉:“那怎么办?难道要放弃林逸闻这个线索吗?”
姜博衍摇了摇头:“根底深了总会露出破绽的,只要回了京都,就还会有别的线索,放心吧。”
碧月了然地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囚车里的林逸闻,总算也能将林逸闻绳之以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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