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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来很可以的 第270节
    徐徒然眼中却是看不见这类景象的。她对所有的黑裙女孩都自带滤镜,哪怕对方脸上都已经气到开花了,她能看见的也就只有一张张自动与“漂亮”、“可爱”重重褒义词自动挂钩的精致面容。
    但这并不代表,她看不出来下方几人的剑拔弩张。
    徐徒然抿了抿唇,无声叹了口气——虽说早有预料,但真的发生情况了,还是免不了会头疼。
    但也没办法。她当时分裂自己时,为了保证所有的“自己”都有足够的能力去应付自己份额的工作,她给所有人都设置了“工作优先”的思维模式。但她当时也没想到,因为工作资源产生的冲突会那么大,这都吵了几次了……
    对,分裂。
    徐徒然分裂了自己,就在和系统确认过升级的必要性的当天。
    分裂的方式,则是通过一系列长夜倾向的符文——这是她还在姜思雨的域中逗留时,从姜老头那儿学来的。姜思雨的长夜倾向本就是属于他的,而早在他将自己与儿子融合,以压制全知铁线虫之前,他就已经有了通过将意识切片以逐步净化的思路,因此才开启了这一研究,只可惜后来没来得及全部完成,就被搁置。
    这组符文不仅可以分裂人格,而且分裂的数量,以及所分出副体的具体配置,都在主体的可操控范围内。不过这组符文尚不成熟,存在着一个相当大的漏洞,就是通过符文分裂出来的“人格”,加上本体在内,同一时间内,只能有一人保持清醒。其余人只能陷入沉睡。
    然而这一点,对徐徒然来说,却正是相当必要的。
    她分裂自己,本就是为了能够进行同步升级。而无论是进入升级空间还是信仰盒子,都只能在梦中进行。当年姜老头没来及修复的漏洞,对她来说却是正好。
    不过她还是忽略了一点——首先,只能沉睡,不代表分裂体们不具备独立清醒的意识。只是她们的意识只能在梦中活跃而已。
    其次,她自觉脾气不错,但这并不代表这些分裂体的脾气就很好。事实上,因为是被分裂出的产物,她们的情绪管理能力似乎都有待提高。
    而当这些情绪管理能力不佳的独立意识被拉到一处,彼此之间的工作又产生了明显的冲突时……
    徐徒然只想庆幸,还好自己除了“工作优先”外,还格外加过“不许自相残杀”的设置。
    “好了!”眼看几人愈争愈凶,徐徒然终于出声,边说话边用手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说话声和敲击声都不算大,几个分裂体倒是都很听话,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致情况我已经明白了。这样,接下去的信仰点数,每批都以三比一的比例分配,优先供给混乱倾向。”徐徒然一锤定音,“信仰盒子这边,我会再给你加个帮手……”
    徐徒然本想说干脆自己上,视线一转,目光却落在了盒子徒然旁边的位置上。
    ……她这才注意到,眼前四个人里,有一个人,全程划水,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一句话。
    “秩序徒然。”默了一下,徐徒然话锋一转,“对于你最近的工作,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被点名的黑裙少女微微一怔,默默垂下了头。
    徐徒然:“……最近还是没能顺利进入秩序之宫,对吗?”
    “刚才难得登进去了一次。”秩序徒然扯着裙角,小声道,“但还没怎么赶路,就被拖过来开会了。”
    徐徒然:“……”
    她大概明白对方说的什么意思——自打从系统那儿知道整个盒中世界的由来后,她也猜到了,先前能进入秩序之宫,要么是靠百分百登入,要么是靠杨不弃。想要随时进入,对目前的她来说,还是有些困难。
    又正好,这个分裂符文是会在徐徒然回到域中时自动生效的。换言之,只要她回到了域里,所有的分裂体就会自动就位,开始在睡眠中工作。而这次,域中恰有杨不弃存在,一直闲着没活干的秩序徒然,这才有了再次进入秩序之宫的机会。
    徐徒然默默计算了一下秩序徒然的工作饱和度,果断开口:“这样,秩序之宫的事以后就不用你负责了。你调去信仰盒子组,正好两个人轮班。秩序那边的业务以后我亲自跑。”
    “就是这样,散会。”
    徐徒然说着,再次敲了下桌子,整个人的意识倏然往外抽离——
    下一瞬,在杨不弃略显担忧的目光中,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靠把自己分裂了冲升级?!”
    一小时后,徐徒然卧室内,杨不弃一边替徐徒然梳着头发,一边诧异出声。
    徐徒然理所当然地“啊”了一声,察觉到杨不弃的动作顿了一瞬,抬起眼眸:“你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这种事情不惊讶才怪吧。”杨不弃说着,似有所感地朝着旁边布满卧室的走廊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这法子对你的身……”
    “但你的重点也太奇怪了。”没等他说完,徐徒然忽然开口,“我还以为你会更在意盒中世界的真相,或者是我的身份。又或者是……”
    徐徒然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正在给她头上涂药水的杨不弃问道:“什么?”
    “你的身份。”徐徒然眨了眨眼,“可你刚才听完这些,一点惊讶的反应的都没有。”
    “你应该提他以前被星星碎片啃得裤衩子都没有了的黑历史!”脑海中的系统趁机道,“要么就提他被育者一下打爆的事。那他反应肯定很大!”
    “……”徐徒然闭了闭眼,在意识里吼了一声闭嘴。系统瞬间噤声,恰在此时,杨不弃似是笑了一下,再次开口: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在那个‘时空漂流’的时候,也看到了一些东西?”
    “……好像提过一嘴。”徐徒然一怔,好奇道,“你看到了什么?”
    “一些和我有关的,过去的事。”杨不弃道,“还有一些场景,看着好像很遥远,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当时的我什么都不明白,只觉得震撼又困惑——但现在,结合你所说的,我倒是都明白了。”
    不过也只是“明白”。和现在的徐徒然一样,他所接受的,也都只是“概念”而已。
    徐徒然恍然大悟地点头:“难怪你一点都不惊讶。合着早就看过预告片了。”
    杨不弃没有否认,将话题扯回了之前的部分:“你还没回答我,那个什么意识分裂,会对你产生什么副作用吗?”
    “当然没有。”徐徒然想也不想,一口否认。杨不弃动作又停了一瞬,狐疑道:“你确定?可我之前注意到你的皮肤变透明了一瞬……”
    “只是有时会造成一些不稳定。”徐徒然顺势改口,面不改色,“但问题不大。”
    杨不弃:“……”
    是实话——杨不弃的预言家能力,很快就帮他做出了判定。
    但他还是不太放心。毕竟对徐徒然来说,割破手指和断一只手,可能都算“问题不大”。
    他还想再多问两句,又怕徐徒然感到厌烦。就在他斟酌词句的当口,徐徒然眸光一转,已经趁机:“比起这个,你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要你甩掉我的那件事?”
    “……嗯。”杨不弃的注意力被顺利转了过来。他略一迟疑,以一种非常不确定的语气道,“我想先确认一下,你说的‘甩掉’指的到底是……”
    “就是通常意义上的‘甩掉’。”徐徒然笃定道,“就是拒绝,不要的意思,你懂我意思吗?”
    ……抱歉,其实并不是很想懂。
    杨不弃动作再次缓了下来。他花费了几秒,思考了一下徐徒然是在以这种方式委婉甩掉自己的可能性,最终深深叹了口气。
    “这个行为,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他问道,“会达成什么特殊的目的?又或是会牵扯到某些事?”
    除开这一类,他想不出徐徒然提出这种要求的理由。
    ……总不能是真为了巧妙甩掉自己吧。
    杨不弃觉得这想法有点可笑,心却不由悬了起来,另一边,徐徒然则轻轻晃了晃脑袋,一本正经地开口:“这事我没法说太细,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倒不是故意隐瞒。而是因为按照流程来说,现在的杨不弃也是仪式的重点关联对象之一,是需要进行操作的目标。而按照系统的说法,让这类目标提前知晓仪式的具体内容并进行刻意辅助,将会直接导致仪式的判定失败。因此,她也不能向杨不弃透露更多。
    ……事实上,像这样直接要求杨不弃“甩了”她的行为,已经算是游走在违规边缘了。只是因为不知道杨不弃具体会如何操作,所以暂时无法判定。
    不过系统已经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
    “直接弄死他,让他撒手人寰!”系统曾兴致勃勃地建议,“这也算是抛弃的一种!仪式肯定能过!”
    当然,这话说完它就被徐徒然给吼了。
    得亏它现在没实体,不然这事怕还不止被吼那么简单。
    至于这个流程的前置环节,即徐徒然对杨不弃的“勾引”,这部分其实徐徒然自己也有些困惑——倒不是困惑于该如何进行,而是早在“至纯之爱”的小黑屋里时,这一环节就自然而然算过了,一点作死值直接到账。
    严格来说,是在她对杨不弃做出了某种会让人中以下全被屏蔽的行为之后。当时徐徒然还以为这点是算在“至纯之爱”那个环节里的,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
    ……这么一想,那个亲亲的回报率其实还是挺高的。
    徐徒然默默想着,垂下眼眸。另一边,杨不弃将所有的事情联系了一遍,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甩掉’这个特定的行为,是与这个盒中世界有什么关联吗?”
    “差不多。”徐徒然点了点头,“这可是能拯救世界的大事。”
    “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事我没法说太细。”
    “好吧。”杨不弃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梳子与药水,转而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吹风机——吹风机的边上,则正整齐地摆着那双他刚从徐徒然头顶取下来的耳朵。
    那双耳朵呈柳叶形状,细细长长。看上去像是兔耳,耳朵内壁填充的却不是血管和皮肤,而是一层薄薄的黑雾,雾气中还时不时有东西弓起,看上去十分活泼的样子。
    在杨不弃看来,倒算不上吓人。只是盯着看几秒,脑袋就会让人感到突突的疼,这让他感到有些遗憾。
    杨不弃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用吹风机吹起徐徒然新长出来的蓬松头发。徐徒然颇为舒服地眯了眯眼,突然道:“对了,那你这次时空漂流,有看到什么好玩的事吗?”
    好玩吗……杨不弃想了想,道:“看到有很可爱的黑兔子,不会用脚走路,非要用耳朵,算吗?”
    “什么鬼?”徐徒然微微挑眉,“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怪物变的吗?那怪物也太有病了。”
    杨不弃原本似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听到她这么说,话语忽然一滞,竟像不知该如何接口了。同一时间,脑海中的系统则微妙地“嗯”了一声。
    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注意到它的欲言又止,徐徒然心中不由一动。正要细问,杨不弃已经主动转开了话题:“还有……大概也就是流星了……对了,提到这个,我又想起件事。”
    杨不弃提起徐徒然的一缕头发轻轻吹着,顺口道:“你记不记得,你看到上官校长手记时的场景?”
    “记得啊。”徐徒然点头,“当时你背包拉链没拉好,笔记本掉出来,那几张被撕掉的纸也跟着甩出来……”
    杨不弃:“我当时曾说过,那几页纸,我是不知道被谁撕下来的。”
    徐徒然点了点头。她对这事有印象。
    旋即便听她“啊”了一声:“所以是你自己——”
    “这次漂流的过程中,我回到了那个时间点。”杨不弃好笑道,“就在我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能看到我。”
    那一瞬间,犹如福至心灵,他忽然就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的杨不弃根本没发现东西被人动过——没有人能比他自己更清楚,要如何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将这事做得隐蔽。
    仔细一想,这举动看似不起眼,但也多少影响了些之后的进展——因为徐徒然刚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再加上大量消耗,精神状态不算好,而杨不弃本人对纸上内容理解又有些悲观。虽然杨不弃知道,自己最后肯定会将纸上的内容分享给徐徒然看,但具体是什么时候,还真不好说。
    正是那几页散开的纸,拉快了此时的进度。之后的一系列讨论,包括将匠临的身份与“铁线虫”对应……现在想想,很多事情,都是在那时出现苗头的。
    当然,杨不弃在那个时间段中所经历的事情,并不止这一件而已——
    杨不弃微微敛眸,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轻轻抬了下唇角。
    徐徒然明明背对着杨不弃,在这一刻,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好奇开口:“你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吗?”
    杨不弃低低应了一声,却没进一步解释,而是话锋一转,再次提起了“甩掉”的事:
    “你的要求,我都会配合。”
    他一边说着,一边放下吹风机,再度拿起了梳子,小心地插在徐徒然的发丝之间:“但这个事,如果不急的话,能不能稍微往后缓缓?”
    “缓缓?”徐徒然随着他的动作摆动了一下脑袋,不解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