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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来很可以的 第186节
    将临是被手背上的疼痛惊醒的,睁开眼睛,正对上手背上的一颗大眼珠子。
    她第一反应是匠临那个傻逼又来了,然而朦朦胧胧中,又隐隐觉得不对——这颗眼珠看着似乎比匠临要大一些……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响起:
    “你知道匠临那傻逼在哪儿吗?”
    将临:“……”
    很好,确认了,确实不是那傻逼。
    将临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也认出了对方:“混乱?”
    “叫我江临。”新来的眼珠没好气地应着,“关于混乱之径里的那面冰墙,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所以你终究还是被堵在了外面。
    将临在心里啧了一声,三言两语复述了下情况,跟着又有些好奇:“你怎么找到我的?”
    他们四个分体,彼此之间实际十分独立。除非持有全知倾向,否则很难找到彼此。像她当初,就是被持有全知的匠临找到的——这个全知是他所附身体的自带属性,等级不高。匠临懒得慢慢升,后面又盯上个同时持有秩序和永昼的,惊为天人,直接自杀换了身体。
    那个身体后来死在了大槐花中学,匠临想再找一个带全知的,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想到这里,将临忍不住自我反思了下。她对匠临的第一印象其实不差,觉得他还是有点脑子的。现在想想,这或许是全知倾向带来的光环也说不定。
    握有独家情报资源的人,看着总是要高深莫测些。
    另一头,江临已经冷冷给出了回答:“这有什么难的。你那么懒,升级肯定只会升永昼。永昼辉级以上的存在,一共也就那么几个。”
    而且永昼的升级空间很特别。那里被称为“永昼监狱”,每个升级者都有自己的独立牢房和编号。到了辉级及以上,房上人更少,她只要蹲在那儿,挨间去试。迟早能摸到将临身上。
    将临:“……你还蛮有耐心的。”
    “全知不在,我能有什么办法。”江临冷冷道,“按理,它应该是最先醒的那个,也该是负责将我们召集的那个。”
    事实却是,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得到来自对方的任何消息。
    江临一直以为是对方还没有苏醒——毕竟五年前那事一出,它们的苏醒顺序全都被打乱了。匠临和将临,一个只会招猫递狗,一个撒手万事不管,两人本都该在她或全知把握住状况后再苏醒的,现在倒好,全醒了……
    反倒是她自己,因为五年前的事,醒得稍晚了些,感官也变得比较迟钝,连星星提前苏醒的消息都错过了。
    想到混乱之径里的那一大面冰墙,江临又是一阵心梗。跟着却听将临:“关于全知的话,我倒是有点线索。”
    她将自己曾听到江临和另外一人声音的事说了。江临默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睛:“所以,你试过去找他吗?”
    “我……当然试过了。”将临总不好说自己拖着还没行动,不动声色地瞎扯,“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头绪。可能是距离比较远。”
    江临:“……”
    “听你鬼扯。”她不客气道,“这事正式安排上。尽快给我回复。”
    她说着,缓缓眨了下眼。
    “我们本该领先五年的时间。结果拖到现在,星星还提前苏醒,又被匠临那傻缺一路保送到混乱辉近辰……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这是最后一轮了,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或者说——最后一本。
    江临说着,眸色微沉,眼神变得凝重起来,再次强调了一遍要去找人,方主动从将临手背上消失。
    剩下将临一个,望着自动愈合的手背,顿了几秒,叹出口气,转头从旁边水果盘里抓起一把瓜子,坐在床沿开始面无表情地磕。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自己在“新生之城”时,曾和一个陌生老太婆说过的话。她告诉她,人有选择是值得庆幸的事。
    ……遗憾的是,她说完这话没多久就被人砸晕了。
    更遗憾的是,这种好事,她注定不会有。
    *
    另一头。
    徐徒然已将放在窗台上的药瓶挨个儿收起。这会儿正在打包自己的可憎物道具。
    她已经和淘宝店联系过了。对方给出的回复是,能够抵消严重幻觉的道具,他们仓库没有。但徐徒然手里有个永昼辰级的可憎物,或许能用它搞出个有对应功能的。
    因此,徐徒然当场就和他们约好了过去定做的时间。马上就准备出发。
    她没有花费工夫去找杨不弃的所在。如果杨不弃想留下,他就不会跑;既然他要跑,凭现在的她也绝对找不到。又不是什么乖巧的小动物,在窗口喊两嗓子就会回来。
    徐徒然睡得太久,这会儿墙上的符文效力也开始逐渐减弱。所幸她还能看得清那些可憎物道具的样子——也幸亏这些道具这会儿都被废得差不多,不然徐徒然现在这状态,还真不一定有精力管它们。
    大部分道具都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唯有笔仙之笔,恢复状况出奇得好,已经又长出笔尖了。也不会在淅淅沥沥地漏墨水。徐徒然去拿它时,它还有精力从笔尖喷出几个墨水泡泡。
    【别把我和虫子放一格。】泡泡在空中变成浅淡的字迹,【我要单独睡一间。或者睡你口袋。】
    徐徒然:“……”
    你这笔头要不还是继续烂着吧。省事。
    徐徒然强忍住给它掼地上的冲动,拿出一个银色方盒将它往里放。正要合上盖子,心中蓦地一动,问道:“你为什么好得那么快?”
    笔仙之笔:……
    徐徒然:……?
    她垂眸望着盒子里的红钢笔,开始冷静倒数:“三、二……”
    【杨不弃修的。】笔仙之笔再次吐出几个泡泡,【他给了我生命。】
    ……我就知道。
    她也不知是该感慨现在的杨不弃连可憎物都能治了,还是该感慨他居然连这点都能想到。略一停顿,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他现在怎么样?”
    笔仙之笔答得很快:【长势喜人。】
    徐徒然:……
    她盯着那四个字看了几秒,泄气地摇了摇头:“我真昏头了。没事问你这个干嘛。”
    笔仙之笔有问必答:【你在意呗。】
    徐徒然:……
    很好,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杨不弃没事修你干嘛?
    笔仙之笔一听这问题就来劲了,甚至还挣扎着将身体抬起了一点:【当然是因为我最有用!】
    这几个字同样是以墨水泡泡的形式展现的。而且不知是不是它故意,那些泡泡还往前飘了一阵,直到停在其他几个可憎物的脑袋上面,方逐个破裂,显露字迹。
    徐徒然:…………
    她受不了了,直接关上了盒盖。而且坚决无视了笔仙之笔的要求,将它和装着创神蠕虫的盒子放在了背包的同一格里。
    创神蠕虫的封印盒外面,又被徐徒然补了几个符文。补完之后,她又往自己的手臂上,连画了几个用来抵御幻觉的图案,这才背上包,开门走出房间。
    因为以前提前画好了符文,所以即使离开房间,徐徒然的视野也能保持大致的正常。只是余光偶尔会捕捉到一些耸动的黑影,又或是在视线停留在某处时,那被盯着看的东西,会突然变一个模样。
    客厅还留着可憎物死后化成的一滩烂泥。徐徒然不太乐意打扫,又隐隐感觉到其中似还有力量流动,便又拿出个空盒子,试着将它封印了进去,带着一起出了门。
    淘宝店对接人员给出的地址不算太远。从她住处打车走高速过去,半小时的车程。只是的哥在听到徐徒然给出的地址后,明显愣了一下,还特意确认了遍地址。
    徐徒然这才知道,淘宝店的给的地址是一处拆迁地。那边本该是个写字楼,但即将被拆,里面早已搬空,水电都切断了。
    考虑到淘宝店业务的特殊性,徐徒然对此倒不是很奇怪。但对于司机来说,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打车去那么个荒凉地方,就有些奇怪了。
    司机看上去老大不乐意,却还是将人拖了过去。到了地方将人放下就跑。而直至下了车,徐徒然才大概明白,为啥司机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原因很简单。这里确实太破了。那片区域其余建筑都被拆得差不多了,地上全是碎石残骸、水泥碎块,铺了厚厚一层。地面上还立着两座小土山。月光之下,一眼望去,极尽荒凉。
    而小土山的后面,就是那栋写字楼,两层高,灰扑扑,墙面上爬着大片枯死的爬山虎,窗框里的玻璃都拆得干干净净,一眼望去,像是缺了眼珠的眼眶。
    徐徒然在车尾气中呆了一会儿,默默捞起衣袖检查了下胳膊上的符文,方举足往那写字楼走去。
    走得近了,窗框里突然亮起了灯。她甚至还看到黑黢黢的窗框里多出了一张青白的人脸——一个披着长发的女孩,正站在窗口,冲自己微微地笑。
    徐徒然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只淡淡瞟了眼就移开了目光。直至走进大门后,看到那长发女孩沿着楼梯走下来,还冲自己打招呼,方确认自己看到的是个真人。
    嗯……严格来说,也不算是人。
    “张白雪是吗?”那女孩客气地打招呼,露出黑乎乎的口腔内部,“我是小姜总的特别行政助理厄南。小姜总还没到……”
    她说着,目光掠过徐徒然的背包,不知为何,笑容忽然僵了一下。徐徒然无意识地摸了下包带:“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那女孩默默合上了黑乎乎的嘴。不知是不是徐徒然的错觉,她脸色似乎更白了一些,“我先领您上去吧。”
    “哦……行。”徐徒然跟着她上楼,略一沉吟,试探地开口,“我以为你们单位人类会比较多。”
    “大部分都是人类。”厄南微微点头,认真回应,“正式员工们另有一个办公地点,离这里很远。如果您好奇的话,可以等等问小姜总。这里是小姜总的特别办事处。因为您的要求很有风险,所以才特意定在这里的。”
    “这样。”徐徒然若有所思地点头,目光掠过旁边的墙壁。只见墙壁正仿佛有生命般地微微起伏着,斑驳的墙面下,隐隐可以看到如同经络般的存在。
    横竖现在危机预感和作死值提示都没响。徐徒然也就没多管,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你说的那个小姜总,就是接下我单子的辰级长夜吗?”
    “嗯。”厄南轻轻点头,脸上挂着机械的微笑。
    徐徒然:“一开始面试我的也是她?”
    “这我就不清楚了。面试的工作是由正式员工负责的。”厄南说着,停下脚步,“好了,请您现在这里等一下吧。我去给您准备点食物。”
    她们的面前是一间会客室,里面摆着充满暴发户气息的木质沙发以及厚重办公桌。徐徒然道了声谢,才刚进门,便听身后吱呀一声响,房门自动关上了。
    这房子显然太破,随着关门的动静,落下簌簌一阵灰。
    徐徒然下意识地抬手遮了下,闪躲着走到了窗户边。刚想往窗外看看,面前倏然多了一双脚,默了一下,探头望出去,正对上一张挂在绳子上的肿胀的脸。
    徐徒然:“……”
    她试着拨了拨旁边的脚。实体的,能碰到。不是幻觉。
    遂又抬头往上望去:“要帮忙吗?”
    悬挂着的尸体:“……”
    “不……用。”它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是……警……卫。”
    徐徒然:“……”
    你们这儿的安保也是够别致的。
    她隐忍地闭了闭眼,收回目光,低头再次检查起手腕上的符文。门忽然被敲响,先前引路的那女鬼又探进头来,青白的脸上堆着笑容。
    “不好意思,刚忘了问。您是什么倾向的呀?我这边好准备一下东西。”
    徐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