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毓无奈一笑,“薛大人无须试探我,既然这事已经交托你,你尽管秉公处理。”
薛宗明拱手,“有帝姬这句话,臣心里便有了底。”
“薛大人尽管放手去做,你身后有本帝姬。”赵清毓说道,“京都府兵、京卫营以及本帝姬带回的军士,任你差遣。”
“臣,谢过帝姬。”
“对了,薛翎已经救出来了,暂且安置在城外我一处别院,等皇商一事处理结束,她便可以回宫。”
“多谢帝姬。”
赵清毓点点头,“本是我的过错。”
“帝姬为大局考虑,何错之有?”薛宗明恭敬道。
“帝姬,张光耀您真的打算放他一马?”薛宗明不由问道,“臣查过他了,这些年,他兼并土地,打压其他商户,作奸犯科等事,可是一件没少。若是就此放过他,与朝廷无益。”
简而言之,张光耀是小人,是毒虫,应该借此机会,就地拍死。
“我答应过他,给他一线生机。”赵清毓说道。
“可经此一事,他必定不为朝廷所用,以后所行之事,怕也只会损害大恒利益。”薛宗明进一步劝说着。
“一线生机,我不会自毁其言。”赵清毓说道,“京都三十里外,有一处容一人通行的狭长小道,被行商戏称一线天。”
赵清毓话已到此,薛宗明已经明白了她跟张光耀玩了文字游戏。
一线天后,生死不论。
而张光耀,必死。
“臣,多言了。”
“薛大人一心为大恒,怎会多言。”赵清毓站起身,“皇商之事,后续还需仰仗薛大人。”
“臣自当竭尽所能。”
……
“启禀元帅,除了申城知州抗令,就地正法外,其他人皆已押解进京了。如今,正关押在京卫营的大牢里。”张庆丰说道,“名单中异邦商人,有五人出海了,其他人皆抓住,同关押在京卫营。属下在三城码头皆留下驻守将士,一旦异邦商船停靠,我们便能将人抓住。”
“张都尉辛苦了。”
“属下职责所在。”
姚远和见张庆丰禀告完毕,便上前一步,禀告着自己手里经办的事。
“禀告帝姬,臣已经按照名单,将京都的官员和世家已经监管起来了。”
赵清毓摆摆手,“不用监管,全部抓起来。”
姚远和有些迟疑,“名单中官阶高于臣的太多,臣前往怕……”
“姚远和,京卫营职责是什么?”赵清毓冷冷问道。
“保卫京都,守卫皇宫内院,保护陛下安危。”
“你是谁的臣子?”
“陛下的臣子。”
赵清毓瞥了眼姚远和,“所以,你怕什么?记住,你只是父皇的臣子。”
姚远和立即跪地认罚,“是臣一时糊涂,还请帝姬恕罪。”
“本帝姬希望,京卫营能成为父皇手里最锋利刀,跟着父皇一起,刺向大恒的敌人。”
赵清毓再抬手,“张都尉,京卫营若是解决不了,你便带着兄弟们去拜访拜访那些颇有’骨气’的大人们。”
“属下得令。”
一夜动荡,京卫营空荡荡的大牢里人声鼎沸。辱骂声,诅咒声,还有颤抖的求饶声,彼此交织在京卫营大牢中。
第二日朝堂上,弹劾赵清毓的折子堆满景元帝的御案之上。景元帝搁置不动,坐等赵清毓回朝。
赵清毓前一夜,便带着五百轻骑去了丹朱山。
张光耀等人有胆拉赵清毓入圈,除了各方势力胶着,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丹朱山的土匪。
京都两百里处,有一座丹朱山。丹朱山一直有匪,打家劫舍,京都府兵则剿匪过,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结果。赵清毓现在算是清楚了,哪里是剿不干净,不过是官匪勾结,互作倚仗。
丹朱山土匪是同其他世家名单一块供出来的,只不过,赵清毓一直搁置,没有拿他们开刀。官员、世家事大,等官员、世家的事情稳下来,匪贼一个也逃不了。
如今皇商招募一事算是打定,是时候进山剿匪了。
丹朱山上有多少人,连张光耀也说不清。但是每年送出去采购物资的银子,少说也有百万两。
西北镇守上万将士,军费也不过五百万,若按照这个数字计算,丹朱山上至少有两千匪徒。
赵清毓留下五百士兵协助京卫营,剩下的士兵全被她带出来剿匪了。
夜幕降临,埋伏在丹朱山的士兵悄然无声的向丹朱山挺近。
赵清毓命人守住丹朱山进出口,带着其他人借着月光,摸到土匪寨子门口。
寨子前方是两座瞭望台,每个瞭望台上有一名土匪。寨子门口三四名土匪东倒西歪的靠在大门柱子上,迷糊的举着手里的酒瓶。
赵清毓一招手,六名弓弩手排列来,没人瞄准一个匪徒,赵清毓五指握拳,六支箭朝着不同方向射出,六名匪徒应声倒地。
“进!”
三只列队快速的冲进匪徒寨子,一众匪徒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命送乱刀之下。
赵清毓没想到丹朱山的匪徒如此不堪一击,前后不过一个时辰,所有匪徒全部被剿杀。
赵清毓清点过人头,不过四百人。
百万银子养了一窝软蛋,也不知道京都那些世家和张光耀知道了会不会气得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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