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爷下意识看了眼安乐,却见她不换不忙,整理着裙摆站起来:“今日还有些要事,三爷您随便坐,我且去去就回。”
倒是旁边许母多嘱咐了句:“有事便让人回来只会我一声,再不济让人去岑府也行。”
安乐点头道:“我省得,娘您别担心。”
说完她带着年芳出去见顺天府的人,倒是秦三爷侧头问许母:“不知……老板娘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怕许母多心想歪,他赶忙又跟了一句:“晚辈在京中也有些人脉,若是用得上,夫人和老板娘尽情开口,秦三绝不推辞。”
许母叹口气,面上止不住地担忧:“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乐儿那孩子有什么都自己扛着,向来是报忧不报喜。”
秦三回想和安乐打交道的那些日子,无比赞同许母的这句话。
不到万不得已,她的确不是个会向人求助的人。
他展开折扇,同许母告辞:“今日多有打扰,晚辈就先行告退。来日有空,晚辈再来叨扰夫人。”
然而出了许府,他便对身旁跟着的小厮说:“去查查,老板娘究竟遇上了什么事,我倒要看看是谁把注意打到了我的财神爷身上。”
小厮没退下,然而脸色复杂:“爷,您可还记得安老板已经嫁人,您不觉得……您管得太宽了吗?”
“去去去。”秦三爷敲了敲他的头,没好气道,“在你们眼里,爷是有多寒碜,才打有夫之妇的注意。老板娘在我眼里,那就是天上的财神爷下凡,带我赚钱来的,谁敢不对财神爷上心。”
“果真如此?”小厮不信。
秦三爷没忍住踹他一脚:“谈情说爱只会影响钱进爷口袋的速度,你搞快,要是因为你耽误了爷赚钱,看爷怎么收拾你。”
小厮跑开:“知道了知道了,爷您先回客栈等着,我去也!”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秦三爷摇摇头,转身摇着扇子往客栈走。
*
在去顺天府的路上,衙役受刘哲的嘱咐,特地把情况同安乐说明。
昨夜已经在周边的庄子找到了赁居的管事,现在人已经被抓回来,压在牢里审问。
来到顺天府,刘哲正好从牢里出来。
安乐同他拱拱手:“给大人请安。”
刘哲摆摆手,邀她到偏院详谈。
师爷十分有眼里地给两个人斟茶,刘哲喝口暖茶,长叹口气:“没想到这管事嘴还挺硬,一口咬定是国公府的人派他害你。”
捧着茶,他厉声道:“就国公那怂样,但凡他有这脑子,至于之前干出来当街强人的勾当?这管事真是拿我当傻子糊弄。”
可是,眼下查到的人证物证,皆是指向国公府,刘哲头疼得厉害。
无限皇亲国戚,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想出来这等蠢事。
听完刘哲的话,安乐放在桌上的食指无意识地敲着。
看来幕后之人就是想让她同国公府对上。
但她和国公府打擂台,对幕后之人有什么好处呢?
是想看她手撕国公,还是想皆国公的身份,将她安氏一锅端?
想了半天,她抬起眼:“不如大人去把国公府的人传来?”
“你是说……”
刘哲顿住,招过旁边师爷:“让人去把国公请到顺天府来,记得多派几个人。”
师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安乐,瞬间了然于心:“是。”
师爷走后,安乐指腹在温热的茶杯上磨蹭:“大人觉得管事为何不远走他方,而是留在周边镇子,等你们去抓?”
前些日子安氏买的宅邸出了人命官司的消息,差不多已经在京城中传遍,没理由管事不知道。
刘哲道:“兴许他是享受看被他迫害的人遭受磨难?”
安乐摇摇头:“不,我更觉得他像是在等大人去抓他。”
她缓缓抬起眼,轻声问:“我能去牢里见见他吗?”
刘哲点头,他也想知道管事为何要留在京中。
顺天府的大牢和上辈子在电视剧里见过的大牢差不多,光线昏暗,泛着一股霉臭之气。
走进去安乐立刻摸出张帕子捂住了口鼻。
在衙役的带领下,她来到关押管事的那件牢房门口。
出乎意料的是,管事的看起来精神奕奕,半点没有被关在这里的不自在。
他瞧见安乐,没有半点意外的表情,甚至还对安乐笑了笑:“许久不见安老板,近日过得可还好?”
安乐站在牢房外,情绪十分平静:“我过得好不好,管事您不知道吗?”
“也是。”
管事慢慢从铺满稻草的地上站起,随着他的动作,戴在他手上的铁链“叮铃哐当”直响。
他来到安乐面前,目光同她对视:“老板娘想问什么?”
安乐道:“我想知道管事明明有的是时间远走高飞,为何要呆在京城。”
似乎他没想过安乐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愣了半刻,而后扯着嘴角僵硬地笑着:“谁知道呢?兴许是因为京中繁华太过诱人,我舍不得离开京中。”
“不对。”她摇摇头,“若管事真是这般想,不会想要害我。”
她说道:“据我所知,管事每做成一桩买卖,能提得不少分红,那些钱足以让你一家子都衣食无忧。”
当她提起家人,明显看到管事的眼神闪烁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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