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成也听到刚才小乞丐们的窃窃私语,他点头道:“东家放心,这事我一定不会再办砸了。”
第199章
卢成领命离去,安乐揣着手站在原地。
她似座石雕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雁子小心翼翼看了看她,低声说道:“东家,要不您还是回车上坐着,这里由我看着。”
“无事。”
说话间刘哲带着人从里面出来,他看到门外安乐,同她使了个眼神,与她擦肩而过。
等刘哲走后,安乐看了眼依旧驻守在书院外的官兵们,带着雁子离去。
马车缓慢驶离,她闭目坐在车里,缓声吩咐:“回府。”
驾车的雁子应了一声,抄了另外一条小道,绕到许府去。
许裴昭回来时,看到安乐竟然靠坐在软榻上,拿了本游记在看。
他看了看外面,心想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凑过去抽掉她手中的书,他不由分说地吻过去。
谁知安乐却往旁边偏头,食指抵住他的唇,兴致不佳地说:“别闹,我没心情。”
“怎么了?”
他轻轻拥着她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她发顶。
安乐正想同他说发生了什么,这时门却被敲响——
“东家,成哥压着几个小乞丐从后门进来,让我来请您过去。”
“知道了。”
她立刻从许裴昭的怀中钻出来,下榻整理衣衫,跟着年芳走出去。
还没走近偏远,已然能听到叫骂的童声。
所有用词皆是市井流里流气的浑话,听得年芳下意识皱紧眉头:“也不知道成哥是怎么做事,怎弄了这帮粗鄙之人到府里来。”
倒是安乐神色不变,她淡淡道:“是我让他把人弄过来到。”
顿时年芳谨慎,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随她走近偏远。
小乞丐的模样瞧起来不算好,脏兮兮的脸蛋上,还挂了些伤。
这小乞丐安乐还认识,正是前些日子在城北想要讹她的那个乞丐头子。
安乐站在几步之外的距离小心打量他一番,侧头问卢成:“他脸上的伤怎么来的?你们打的?”
“我呸,你这婆娘假惺惺做给谁看?”
“放肆!”
年芳想也不想便喝道,要不是碍于他是安乐要的人,她早就叫卢成把人扔出去了。
安乐冷冷地看了小乞丐一眼,又望向卢成。
卢成摇头道:“不是,这小鬼头狡猾得很,我带人去请他的时候,表面上答应要同我们回来,实际上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他脸上的伤是戏耍我们时,他自己撞到墙角伤的,和我们的人没有关系。”
“嗯。”
安乐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只要不是她的人把小乞丐弄伤,那她便不用背负逼迫人的罪名。
眼见的年芳去偏远里端出来椅子,伺候安乐坐下。
安乐也不推迟,顺势做下,却也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小乞丐。
她手指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没有半分情绪地看着小乞丐:“你和你的小伙伴认识死者。”
小乞丐脸上闪过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嗤一声,无所谓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些有钱人,谋财害命之后,只会在东窗事发之时,才来找补,他凭什么要帮这些万恶的有钱人。
却见安乐微微向前倾些身子,冷笑道:“小乞丐,我不是在问你是或者不是,我是要你把死者的相关信息告诉我。”
她从赁居那里正经买卖的宅子,手里还有和赁居签订的购买契约。
查清楚这件事和安乐没关系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她要的从来都不仅仅是个真相,她要查清楚背后究竟是谁在使坏,以至于给她布这样的局来缠住她。
“怎么?得不到答案就开始恐吓我吗?我、我告诉你!我也不知你三言两语就能吓到的人……”
说话间,安乐从袖口里摸出张折叠了的银票。
她当着小乞丐的面,慢慢将银票打开,露出上面的面额:“告诉我真话,这张银票是你的。但你若说假话……我保证,你今天绝对不能活着走出我许府大门。”
小乞丐看着银票,眼睛都直了。
那可是价值五十两银子的银票!
只要能从这个女人手中骗走这张银票,那么接下来半年,所有寄宿在废庙里的小乞丐,都能吃饱饭。
紫葡萄般的眼睛在他眼眶里赚着,安乐这才发现,小孩的眼白究竟有多亮。
片刻时间,他已是想好。
他道:“我怎么知道你得了我的消息,会不会不付报酬就将我赶走?你们有钱人可没一个好东西,都是骗子。”
“呵。”
安乐满不在乎地将银票折叠好,插/在小乞丐的衣襟上,毫不在意地说:“对你来说,这五十两银子兴许是一笔巨额财富,可对我来说,和一文钱没什么区别。”
说完她退回椅子,安稳地坐着:“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小乞丐摸了摸胸襟上别着的银票,眼中闪过不甘,而后又归于平静:“他叫童安,也是从外乡来到京城流浪的人。听他说,他祖籍京城,祖上给他留了栋宅子,就是你们动工的那里。”
“既然那是他祖上留下的宅子,那他还在城北流浪做什么?”
当即小乞丐变了脸色:“你若觉得我说谎,那便别向我问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