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紧张地拉过安乐,背着赁居的管事小声说:“这里的房子也太贵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方才管事介绍时,把每套房子都介绍得活灵活现,趁他们迷糊的时候,顺势把价格带出来。
一套一进的院子,每个月租金竟要一两银子,都够在宁禾镇生活一年!
“贵吗?”
安乐摸了摸沉甸甸的钱袋子,捏捏他手,回头对管事地笑笑。
她把管事拿来出来的图纸全推开,端起旁边的茶杯,慢悠悠地用盖子撇茶:“这些房子太小,有三进的院子吗?”
管事眼中闪过讶异。
来者穿着并不脱俗,放在人群中不会再看第二眼。
所以他才以为这两人囊中并不宽裕,只拿了些一进的小院子给他们瞧。
却不想,倒是他看走眼了。
但管事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觉得尴尬?
他不动声色收走图纸,重新取了些三进院子的图纸出来,供他们挑选。
几张图纸摊在桌上,安乐一眼便相中了中间那个带花园的院子。
从图纸上看,院子里还打造了假山小河,看起来很是宜居。
她拿起图纸,满怀期待看向许裴昭:“你觉着这套院子如何?”
许裴昭看过来,图上屋型宽阔大气。
“好倒是好,但我们两人住,真要挑这么大的院子吗?”
听他说好,安乐直接把图纸递给管事:“这套院子怎么卖?”
“卖?”
管事目瞪口呆。
万万没想到,这平平无奇的两个人竟然是大买主?
默默伸出几根手指,他道:“这套院子位置好,需得五千两银子。”
“五、五千两?”
许裴昭惊呼,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安乐放下杯子,重新将图纸拿起:“您别跟我说虚的,我诚心买您诚心卖,说个公道价,咱们今天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顺道去顺天府把过户手续办了。”
她说得实在,管事也不兜圈子:“您看这样成不成?这价实在少不了,但屋里置办的那些家具我做主,全送您了。”
“您别看都是些旧家伙,都是上好的老黄花梨打造的器具,您拿着绝对不亏。”
任凭他吹得天花乱坠,安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这些东西她不懂,但她可以找个懂行的一起去看。
她将图纸折叠,懒洋洋地说:“下午您带我们去看看那院子行吗?光看图纸,我也不知道屋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还是去看看实物的好。”
于是双方约定未时在赁居前见面,安乐便同许裴昭离开。
出了门,安乐去牵许裴昭的手才发现他手心里竟然全是冷汗。
“这是怎么了?怎出这么多汗?”
仔细擦拭掉他手心里的汗水,就听他问:“我们家有那么多钱吗?”
不怪许裴昭会问这个问题,在他的印象中,虽然安乐赚钱很厉害,但她很少同他说生意上的事情,所以他只觉得家里生活比以前改善,并没有随手就能拿出五千两银子的自觉。
而安乐拉着他往回走,不经意地回答道:“诶?我没给你说吗?如今烤肉店已在全国开有三十多个分店,平均每个店每月能盈利一千多两银子,你就不要担心买院子要花的钱啦。”
“???”
这消息砸在许裴昭身上,把他砸得晕乎乎的。
他穷惯了,忽然告诉他家里已经很是富裕,他有点懵。
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安乐拉倒岑府前,许裴昭下意识问:“我们来夫子家做什么?夫子也是刚回……”
“夫子是刚回来没错,可靖邬却是地道本地人,请他去帮我们打听消息,总比我们瞎打听强。”
*
原本安乐只是打算请靖邬帮忙问问消息,看看赁居有没有坑她。
却不曾想,他居然特别热心地陪许裴昭和安乐去看房。
未时一刻,在赁居前汇合时,多带了个意料之外的人,赁居管事倒是习以为常的样子,神色不便带她们去看院子。
正如管事所言,这套院子地理位置非常好,就在临街的地方。
管事打开门外的铁锁,将陈旧的朱红色大门推开,铺了青砖绿瓦的回廊映入眼帘。
看得出这里许久没有住过人,回廊顶部长满了杂草,穿过回廊便见让安乐心动的假山流水,只是同样杂草横生,水流混浊。
管事道:“姑娘您别看这屋子已经有些年头没住人,但请些人来收拾收拾,这小花园立刻就能焕发光彩。”
安乐点点头,什么都没说,由管事的带着继续逛里面的屋子。
正如他所说,里面布置了诸多家具,虽然蒙着尘,但是做工非常精细。
不论是厅堂里的桌椅,或是檐廊外的摆件,无一不精琢花纹。
靖邬回头,小声说:“这屋子不错,送的家具也实在,管事的没坑你。”
得了靖邬的话,安乐心里顿时有底,等管事带他们逛完,她爽快地签了购房契约。
一式三份的契子,她拿走一份,小心折叠交给许裴昭保管。
她随口问道:“我想问问,这么好的院子,怎么还能留到现在?”
“这……”管事的面露难色,碍于已经签好契子,他还是老实地说道,“这套房子的确是个好房子,但是也不是人人都敢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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