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的亲爹张老二看到安乐,眼睛立刻变得赤红,举着棍子便要打过来。
就是这个贱人,害得他可怜的儿子被抓紧大牢,不日还要被流放到满是野人的地方去。
幸好旁边的人拉住他,不断给他使眼色,小声说着:“张老二你冷静点,现在要她去找知县大人求情,才能救你儿子。”
张老二高举的手青筋暴起,他生生咬碎一口牙,把心里头的那股火憋了回去。
安乐轩眉,没想到张家人居然打了这样的注意。
张富贵和人商量来杀她,居然还想求得她原谅,要她去找知县大人求情。
是他们脑子有坑,还是他们脑子已经变成豆腐渣?
她目光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半回头小声问后面的保镖:“你能一个打几个?”
“嗯?”
保镖不明白她的意思。
安乐用目光数张家人:“一、二……七。”
数完她又问:“一个打七个应该不难吧?”
“哈?”
保镖就算再傻也弄清楚了,她到底在说什么。
他看了看那边手里握着棍棒的庄稼汉,冷汗连连:“若是姑娘吩咐,难不难都得揍。”
安乐拍拍他的肩膀,由衷说道:“好兄弟,后天我一定转告三爷,让他给你加工钱。”
说完她走向安老爹,把缠着他的张氏推开,她居高临下看着地上哭成泪人的张氏,嗤笑道:“张富贵差点把我爹烧死,也差点把我给杀了,你们居然好意思找上门来,敢问阁下脸皮几斤重?”
却听张老二理直气壮地说:“你们不是没死吗,那凭什么惩罚我儿子。”
如今安家老不死的和小不死的都活得好好的,只有他可怜的儿子被害到牢里去,安家人必须给他个交代。
张氏又哭着扑过来,抱住安老爹的脚,可怜兮兮求情:“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就不能看在我为安家不辞辛劳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富贵吗?”
安老爹嘴抿成一条直线,脸崩得死死地,绝不答应。
若张富贵只是想杀他,看在安喜的份上,他愿意送张家这个人情。
可是,那杀千刀的张富贵,不止是要杀他。
他还想杀了安喜和安乐,要他们老安家绝子绝孙。
回想起火海里,安喜张皇失措的小脸,还有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安乐差点丧命黄泉,安老爹心里头的那口气就堵得厉害。
他没冲到县衙里,亲手杀了张富贵已是仁慈,张家人现在凭什么要他原谅张富贵。
这时,安乐慢慢蹲下身,她同张氏平时,神色不动地问:“你为了喜儿欺负我那么多年,难道为了张富贵你就要把喜儿抛弃吗?”
她话音落,张氏哭声卡主,脸色变得苍白,嘴唇止不住在颤动。
张氏发虚的视线缓慢平移,放到抱住许母的安喜身上,却见安喜也在无声哭泣。
安喜对上她的目光,终于说了自打张家人来了之后的第一句话:“娘……在你心中,堂哥比我还重要吗?他也差点烧死了我啊。”
“轰!”
张氏脑袋轰鸣,骤然跌坐到旁边。
来之前,张老二只跟她说张富贵差点杀了安老爹和安喜,并没有说安喜也差点命丧他的手里,所以她才替张富贵求情。
愧疚在心中肆意,她忙朝安喜爬过去,嚎啕大哭地抱住安喜:“喜儿对不起,娘不知道……”
但安喜却把她的手从身上掰开,躲到许母的另一侧,哭着说:“在娘心中堂哥比较重要,可是在我心中,爹和姐姐才重要。娘,别闹了回去吧。”
她的话是记重拳,垂得张氏失魂落魄。
张老二见张氏不闹了,暗骂道:“女人就是没用。”
他捏紧手中棍子,跨过来作势要打安乐:“今天你要是不答应去求知县大人放人,那我便打死你们四口人,为我儿子陪葬!”
安乐忙起身后退,大喊道:“好兄弟冲呀,把这帮贱民给我赶出去!打伤了算我的,我赔医药费!”
保镖哭笑不得站出来,尽忠职守把张家人全打趴下,然后一个个丢出许家的院子。
借着保镖的势,安乐狐假虎威站在门口,环抱双臂垂下眼,看着地上一滩人说:“我没求知县大人给张富贵判死刑,已是我宽宏大量。你们别再得寸进尺,否则……”
她没把话说死,留给他们遐想于地,然后“咚”地关上门,把这帮人关在外面。
保镖抱着剑跟在她旁边,他问道:“否则你打算怎么办?”
安乐俏皮地对他眨眨眼,古灵精怪地回答他:“我可是普通良民,遇到这等麻烦事,当然又是报官咯。”
*
两天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好似晃眼的功夫,便没了。
收拾好行李,她还带着保镖一起回到村里,烤了不少豆沙面包,给瓦叔送去,顺便道别。
张家和安家这点事,早就在村里传开了。
瓦叔拿着她的面包,边摇头边叹道:“走了也好,省得和这帮难缠的张家人牵扯不清。只可惜叔以后吃不到安丫头的手艺咯。”
他说得安乐心中不是滋味极了,她从怀里掏出张方子,交给瓦叔:“这是烤面包的方子,往后我给您做不了,您自己给自己做可好?”
“这……”瓦叔连连推辞,“使不得使不得,你这方子千金难得,怎可随意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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