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会乐得跳起来,然后被疼得龇牙咧嘴,再由他扶着坐下去。
想到这许裴昭又有些苦恼,他给她送花的本意并不是想让她伤上加伤。
可是她太欢喜,欢喜到不顾自己对身体,真是甜蜜又头疼的烦恼?
隽秀的脸上满是笑,他捧着花转身回去,强行把笑压了下去。
坐在院子里的安乐,脑子里面已经在分步骤,准备接下来要如何处理许裴昭带回来的枝丫。
当看到他带回来一把好看的手花,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反复回忆刚才她说的话,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方才她是说的让他出去折树枝吧?
她应该没有让他出去摘捧花回来?
而回来的许裴昭看见她发愣的样子,心底忍不住升起自豪感。
瞧瞧她愣怔的样子,果然对他摘回来的花而感动。
他嘴角上翘,把花塞进安乐手中,故作平淡地说:“喏,你要的花。”
安乐:“???”
脸色复杂地看着这捧花,安乐想一头撞死在这花上。
她要的是枝丫!不是花!
接下来要做的菜里,少了枝丫根本做不了,花能干什么?能替代枝丫把藕连起来吗?
抬眼看了看想笑又压抑的许裴昭,骂人的话到了嘴边被她咽了回去。
在心里头默念三遍:这是她最爱的纸片人,不能骂。
但心里头那股气却怎么都散不去,依旧觉得好气哦!
她强迫自己挤出抹扭曲的笑容,一字一顿地再次请求:“能不能再帮我折、几、段、树、枝?要树枝,不要花。”
许裴昭看着她那怪异的笑,立刻明白闹了乌龙,她不是让他出去摘花。
面上火燎火飃,热意沿着脸颊攀上耳廓。
先前的自信瞬间被打破,心里慌乱得不行。
好像他把安乐交给他的事情搞砸了……
他手足无措站在那儿,紧张地问:“要……要什么样的树枝?我再出去摘。”
见他这般惊慌失措,安乐按了按太阳穴。
她也没生气,怎么就把他吓成了这样?
常叹口气,她强颜欢笑地解释:“稍微硬一点点、长一点点就行。”
“好,我立刻就去摘。”
说完他逃似的奔出院子,目不斜视从花海旁路过,到门外的桑树边折了两支半指粗的树枝。
捏着有点刮手的枝丫,许裴昭轻轻锤了锤自己的头。
刚刚他究竟在自信什么?
为什么他盲目觉得安乐会喜欢他摘的话?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回到刚才摘花的时候,一把打掉那捧花,抓着过去的那个自己到这桑树边,随便薅两支树枝。
哪怕是选两支最丑的枝丫回去,也不会惹安乐露出方才的表情才是。
他生无可恋地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院子里,神情低落地把桑树枝交给安乐。
带着几分不安,他忐忑道:“是这个吧?”
安乐欣然接过:“对,这个可以用。”
话音刚落,她便拿着小刀开始悉心抽掉桑树枝的表皮。
桑树的表皮很有韧劲,拉着一头往下扯,一整块便全扯了下来。
丢掉树皮,她开始削树枝。
一根根如同银针般粗细的针在她手中诞生,她把木针放到旁边备用。
算算时间糯米应该泡得差不多,她道:“快去把泡好的糯米拿给我,还有小炉子和锅,我都要。”
兴许是经历过一次社死,这回许裴昭没再多想,她说什么便拿了什么。
安乐检查糯米,已经有些微胀,她又从手臂的水盆里捞出节莲藕,在粗的那端约两指宽的地方切开。
从水中沥起糯米,小心翼翼往莲藕中灌。
因为莲藕孔细,且内部歪歪曲曲,只凭手塞有些困难。
于是她又让许裴昭去拿了筷子,边塞边借用筷子填塞每一个孔。
很快,白花花的糯米填满了藕孔里每一个缝隙,安乐又拿起刚才切掉的藕,用木针把两块分离之后的藕连接到一起。
合好的藕上除了多了些木刺,完全看不出曾经切断过的痕迹。
“这藕不切吗?”
许裴昭看着这节复原后的藕,完全没法想象改如何食用。
而安乐已经拿起第二节 藕,依样画葫芦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她边往藕眼里塞糯米,边跟他说:“待会儿你就知道啦。”
等几节藕都塞满糯米,盆里泡的米也刚好用完。
点燃小炉子,往锅里放满满一锅的水,把藕们放进锅里,盖上盖子满满闷煮。
等待藕熟的时间安乐又可以休息一会,她往后摊倒,目光落到那束花上。
好好的一束花,扔了也怪可惜的,要不做点什么?
刚这样想,她眼前骤亮。
鲜花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做酱呀!
她眉飞色舞地对许裴昭说:“走走走,我们出去摘花,花花那么美丽,怎么可以不摘花!”
许裴昭:“???”
方才她那表情,不是不爱花吗?怎么突然又兴奋上了?
眼看着她单脚往外跳,许裴昭感觉过去扶住她:“你当心些,别摔着。”
“摔不了摔不了,要去摘花哪儿能摔。”
安乐完全不当回事。
现在正是漫山遍野都是花的时节,不趁着现在出去摘花回来做吃的,难道等花期过了悔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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