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不行,没办法把里面的面团子拿出来,等等我,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垫垫手。”
许母说完转身进了房间,不一会便拿出写布块出来,把安乐的手缠了好几圈,才收拾工具。
有了布块们的隔热,安乐再次尝试取面包的时候很顺利。
一个个胖鼓鼓的豆沙面包被取出来,她上手轻轻摁压,干燥的表皮仿佛是层皮肤,光滑中带了点面粉独有的颗粒感。
“成功了!”她惊喜欢呼道。
这是她头一次用面包窑做东西,其实在这批豆沙面包出来之前,她心里也没什么谱。
但没想到这是尝试着做,竟然能这般成功,就卖相而言,和那些面包店里的豆沙面包不相上下。
她拿起一个还有余温的豆沙面包,放到许母手中:“娘您尝尝,这东西热乎的时候和冷了之后的口感都不一样。”
外表呈橘黄色的面包圈,间隔着鼓起来一小圈,间隔的空隙之下是颜色红得发黑的豆沙。
碗口大小的面包圈托在手上,掂了掂分量轻飘飘的,好似捧着团棉花。
要是这般大小的馒头捧在手里,起码得有二两重。
捧到鼻底下闻了闻,那股干燥而又独特的面香味瞬间浓郁到极致。
迫不及待把面包放到嘴里,咬下去,表皮略带一丁点的硬,却又衬托得里面的芯子,软乎得好似天边的云彩。
豆沙甘甜,绵密细软,融在松软的面包里,口齿生津。
许母看着手中咬了个缺口的面包,她惊讶道:“这、这是何物?怕不是只有天上的仙子,才能享用如此美味的馒头。”
馒头二字刺激得安乐脚下趔趄,差点没摔着。
理论上来说,面包和馒头都是面食,这样叫吧……问题也不大。
可一想到以后她烤制面包都要被许母叫做馒头,那股违和感实在太强烈了,她有点受不住。
她忙说:“这叫豆沙面包,您要是喜欢,以后我常做给您吃。”
“好,乐儿你有心了。”
烤的面包着实过多,许母担心吃不完会坏掉,于是她拉着安乐的手说:“待会儿你们拿些豆沙面包去村子里,给你爹也尝尝吧。”
虽然许母对张氏没什么好印象,但上回接触到安老爹,她觉得这人还行。
张氏欺负乐儿,他虽帮不了什么忙,但他的心还是向着乐儿的。
听到许母的话,安乐恍然,自从嫁进许家,她竟然一次都没回去过。
感激许母替她着想,安乐点点头应下此事。
留下够他们三人吃的面包,剩下的全放进背篓里,许裴昭背着和她一起回安家。
刚走到安家门口,一把扫帚从里面飞出来,从安乐的面前滑过,险些砸到她头上。
许裴昭把她拉到身后,面带不悦地看了眼安家,紧张问:“没受伤吧?”
安乐摇摇头,转头看向院子里。
张氏站在里屋门口,面带怒色指着安老爹的鼻子骂:“你看看你养的好闺女,她害得我挨了板子不说,还害我侄儿也遭大罪!”
安老爹坐在门口不答话,“吧嗒吧嗒”抽旱烟,默默承受下这一切。
张氏看到他摆出的这副模样怒意更盛,抬手推了他一把,把他从推到在地,点着他额头骂:“别以为你闷着这事就能过去,我跟你说,你要不去找安乐把药钱赔给我侄儿,这事儿我们张家跟你们安家没完!”
“我到要看看,你们张家还能不要脸到何种地步。”
安乐捡起地上的扫帚跨门而入,一瘸一拐地走到安老爹边上,把他扶起来。
她恨了张氏一眼,黑漆漆的眼眸对上她,吓得张氏叫骂的话全梗在嗓子眼吐不出来。
这瘟神怎么突然回来了?她还没忘记那天衙门里,瘟神害她挨的板子。
到现在她走路都还不利索,臀腰时不时在疼。
看到张氏的眼神明显闪了闪,安乐冷冷勾起嘴角,不带感情地又催促了一遍:“说啊,怎么不敢说了?”
“你、你嫁到许家去了,回、回我们安家做什么。”
“嘁。”
安乐大大咧咧地翻了个白眼,扶着安老爹坐下去。
她蹲到安老爹身边,柔声询问:“爹您没事吧?”
安老爹放下烟杆,对许裴昭讪讪笑了笑,转而问她:“怎么今天回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家里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准备什么,家里哪有闲钱准备东西迎她回门。”
张氏见缝插针怼安老爹,顺便瞅了眼许裴昭。
别以为她不知道,村里都传遍了。
许家那老娘们身患恶疾,数着天过日子。
死丫头这个时候回来,铁定是想从她手里弄钱去给老娘们看病。
张氏毫不留情面的话让安老爹脸色凝固,他又偷偷看了眼许裴昭,发现他没因张氏的话动怒,心中稍松口气。
上次去许家的时候他便发现,不管是许母还是许裴昭对囡囡都挺好。
囡囡这次执意要嫁到许家,或许日子过得清贫些,起码心里头再也不用受委屈。
但不管怎么说,张氏都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他难得硬气地呵斥道:“作为囡囡的娘家,有没有钱都该准备东西迎她和姑爷回门,你这当继娘的怎么能说出这么没规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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