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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的很慢,但谢潇南不催也不应,静静的听着她说着。
    “你曾说不定天下何以为家,后来你定了天下却受万人唾骂,我想找出真相还你清白,但最后我也在你身边丢了性命。”眼角滑落的泪连成串,温梨笙的眼睛又模糊了,看不清谢潇南。
    良久之后谢潇南抬手,将她眼中的泪拭去,缓声说:“你是说你梦到了我父母亲朋皆亡,我走投无路起兵造反,还夺得帝位,我失去了所有,又令世人所仇视,最后连你也失去了?”
    温梨笙点头。
    谢潇南嘴角轻牵,一个淡淡的笑浮现:“那还真是噩梦呢。”
    温梨笙看着他的表情,只觉得痛不欲生,脸蹭了蹭他的肩颈,呐呐道:“对不起。”
    “你有何错?”谢潇南的手抚在她的侧脸,拇指在白嫩的脸上缓缓摩挲。
    “我把你丢下了。”温梨笙又说。
    谢潇南眸光一沉,停顿片刻没有说话,而后身体一下子动起来,揽着她的后腰低头落下一吻,重重的覆在她的唇上,将她的话吞在嘴里。
    温梨笙在他的力道压迫下,慢慢倒在裘毯上,被他的气息笼罩,心中的痛楚终于被缓解,如泡开的蜜饯浇在心头上,全然是甜的。
    缠缠绵绵许久,等他的力道撤去后,就感觉炽热的呼吸搭在耳边,谢潇南说:“若真是如此,也该怪我无能,没能保护好你才对。”
    温梨笙急了一下,侧头吻在他的耳朵边:“你不无能,你是这天下最厉害的人!”
    谢潇南低低笑起来,声音闷闷的,一下一下轻敲在温梨笙的心尖。
    “所以你先前才问我,若是日后造反会是因为什么。”
    温梨笙先是一怔,而后想起先前她忘记那些事情时想不明白谢潇南日后造反的真相,所以当时才问他,若是后来有一日突然造反篡位,会是什么原因。
    当时谢潇南的回答是,谢家绝不可能背叛大梁。
    是了,前世的谢潇南也没有背叛大梁,即便是遍体鳞伤,他仍然一心想平定天下。
    温梨笙知晓谢家人不屈的风骨和忠义,便说道:“谢家世代位高权重,声望颇高,皇帝难免忌惮,若再加之小人的劝说挑拨,现在又查出了二十年前诺楼秘术活人棺一事,皇帝若要对谢家动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谢潇南见她眼圈赤红,眼帘上还沾着泪,当真一本正经分析起来,不由笑了笑,而后将她抱起来说:“你说的这些,我与父亲又何曾想不到?再且说即便皇帝不对谢家动手……”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温梨笙立即就明白,睁大眼睛道:“你们要反?”
    “大梁要的是一位明君,不是为了自己不顾天下百姓,残害忠良的昏君。”谢潇南道。
    “可做皇帝很累,我不想你再背负骂名。”
    谢潇南笑出声,捏了捏她的鼻尖:“你是不是笨,有慎王在,我为何要去当皇帝?谢家为的不是皇权,而是盛世安定。”
    温梨笙听后恍然想起,现如今还有位慎王健在,仍可以是皇位继承人,前世谢潇南被困于北境时慎王不知为何暴毙,所以谢潇南才自己做了皇帝。
    若是景安侯没有被害,谢家还没有被清剿,那么在京城中若是再有人想害慎王就不会那么容易了,也就是说,谢家已经开始准备造反之事,只不过这次不是谢潇南当皇帝,而是要将慎王推上帝位。
    温梨笙抬手抱住他,轻声呢喃:“太好了,太好了……”
    谢潇南将她拥在怀中,手掌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在她的后背,哄道:“不过是个噩梦,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自重生起,那些痛苦不堪的过往都已经翻篇,只剩温梨笙一人记着,在往后的岁月里,她也要将那些往事忘记,这是崭新的一生。
    谢潇南也一直站在云巅的天之骄子,不曾跌落泥尘,不曾一无所有,不曾满身伤痕。
    温梨笙安心地窝在她的怀中,低低嗯了一声,以作应答。
    抱了一会儿,谢潇南就说:“我让下人送热水进来,你洗洗换身干净衣裳,春雨冰凉,免得受风寒。”
    身上衣裳都湿透,黏糊糊的,温梨笙也感觉到了不舒服,便点点头。
    谢潇南就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然后起身出房,不消片刻下人送上来浴桶倒上水,洗漱用具一应俱全,还送了一套衣裳来。
    那衣裳是谢潇南往日来的时候留下的,这庭院里并没有女子衣裳,外面雨势太大,一时半会也买不了,所幸就先穿着他的。
    温梨笙将身上的雨水洗了个干干净净,在热水里泡了一遭,浑身的冰凉也尽数驱逐,绾起洗净的长发,她擦干身体套上了谢潇南的衣裳。
    仅有一件里衣和外袍,连裤子都没有。
    温梨笙穿上之后发现这衣裳松松垮垮,大到一直从肩膀滑落,她尝试了几下却还是依旧,赤着脚在裘毯上走了几步,朝外喊道:“谢潇南——”
    没曾想谢潇南就站在外面的檐下,背对着门窗看着淅淅沥沥的大雨,听到她的喊声后他转身站在窗边询问:“怎么?”
    “你这衣裳太大了,一直往下掉。”温梨笙看见窗边有他的影子,便抬步走到窗边问:“怎么办?”
    谢潇南沉默了片刻,而后道:“我找根发带给你。”
    温梨笙站在窗边等了一会儿,就见谢潇南去而复返,将窗子推开些许探进来一只手,手上拿着一根墨色的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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