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南之前就说自己是来收网的,温梨笙没有细想,如今听了这些事才知道,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所以现在就还剩下胡家了是吗?”温梨笙问。
梅家已经倒台,贺家这段时间也没了声音,谢潇南唯一余下没有处理的,就是胡家,只要找出他们与诺楼国勾结的铁证,那么这张网就能收了。
温梨笙想,或许她可以帮得上忙。
她站起身,对蓝沅道:“你辛苦了,洛兰野和他妹妹如今都已被抓,目前没有杀手在追杀你,你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去办,不必一直待在温府。”
“你要去哪里?”
“找世子。”
温梨笙一直知道她爹并不是众人口中所说的贪赃枉法的昏官,他每日起早贪黑的跑去官署,可不是为了贪财才那么辛苦的。
但她却从来不知她爹是背负这皇命回到沂关郡的,想来当年的事情并不顺利,有可能是第一批派来的人几乎都死了,所以才有了第二批。
这些年温浦长在沂关郡兢兢业业的扮演着昏官的角色,又有风伶山庄在背后撑着,所以他能一直安稳活到现在,在平衡没有打破之前,梅贺胡三家不敢动他。
但若是这个平衡被打破了,如今谢潇南的脚步逐渐紧逼,他们的秘密也埋藏不住,急红了眼那极有可能会对温家下手。
温梨笙跑去了谢府,如今站在门口的侍卫已经熟悉她,没有任何阻拦的就将她放进府中,谢潇南正在书房看书。
桌子上摆着的全是画了密密麻麻地图和异族文字的纸张,他正专心致志的梳理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下一刻温梨笙的声音传来:“世子,你在里面吗?”
谢潇南立即放下手中的纸,走过去开了门,就见她裹着厚厚的外衣,鼻尖冻得通红,便一伸手将她拉进了书房中,摸了摸她的鼻尖:“已是夜晚了,怎么不好好在家中待着,何必出来受冻。”
“有正事跟你说呢。”她哈了一口气,搓了搓脸,而后道:“我方才发现蓝沅的胳膊上有那只黑鹰的印记,那是不是代表着诺楼王室?”
谢潇南听后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显然是早就知道,他说道:“那印记自出生起就印在身上的,她是被诺楼王室遗弃的人,自幼生活在山中,与诺楼国并无关系。”
温梨笙点头:“我知道,这些她都跟我说了,还包括二十年前的事,也跟我说了不少。”
谢潇南低头看着她,见她眨着浓密长睫的眼睛,鼻尖红红的看起来颇是可爱,于是将她拥进怀中,叹了一声道:“不错,这场局布了二十多年,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那日因被我牵连你也遭遇不少威胁和追杀,是我对不住你。”
温梨笙却十分庆幸当初在梅家酒庄遇见谢潇南并抢夺他紫玉的那次,若是没有那日的事,她压根就不会参与这些事中。
而后再像前世那样,完全置身事外整日招猫逗狗,直到几年后动乱四起,她仍然不知道原因,只化为这乱世之中的一抹浮萍,沉沉浮浮,身不由己。
再危险,她也愿意参与进来,至少这次,她不会再当个瞎子。
才会知道这样忠君爱国的谢潇南,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起兵造反。
第75章
温梨笙摇摇头, 将侧脸埋进他的肩膀里:“当日的事也不能怪你,谁知道我会在那个时候碰巧遇见那只跑出来的大黑狗呢?”
谢潇南想起当日她藏进缸里的事,没忍住笑了一下, 而后问:“你急匆匆的现在来找我,是为什么事?”
温梨笙停顿了一下,而后抬头望向他:“世子, 我可以见见洛兰野吗?”
谢潇南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有些疑惑地挑眉:“为何?”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想当面问他几个问题。”
温梨笙总是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
谢潇南将她冰凉的指尖握在掌心里,想用手中的温度将她暖热, 叹了口气道:“什么事明日白天不能来。”
“就想现在来。”温梨笙往他衣裳上蹭了一下, 有些撒娇的意味。
谢潇南妥协:“我带你去。”
洛兰野被关在地牢里,门口把守着带着利刃的侍卫, 这地方处于郡城的偏僻区,到了晚上更是没人, 有些荒郊野岭的意味,只有这附近点着灯。
来回巡逻的侍卫队见到谢潇南之后,纷纷单膝跪地行礼, 他虚手一抬:“门打开。”
地牢的入口大门落着十分沉重的锁, 两个人合力才将门打开, 站到门口时, 一股阴冷的气息吹上来, 让温梨笙忍不住瑟缩了下肩膀。
谢潇南走在前头,下了阶梯之后, 两边的视线显得明亮起来, 灯笼挂在两边的墙壁上, 映出虚影。
许是有人听见了牢门打开的声音, 趴在铁门边好奇地伸头往外看。
地牢没有想象中的脏乱,反而是比较干净的,牢中关押的囚犯见来人衣着华贵,也不敢发出声音,就眼巴巴的瞅着。
温梨笙没有乱看,跟着谢潇南一同往里走,直至又行到一个门前,侍卫匆忙将锁打开,在往里走,发现是一个特殊的单间。
单间依旧是铁柱门,里面有一张简陋的床榻,洛兰野正翘着腿躺在上面,手腕脚腕都上了铁链子,随着他的摇晃轻轻作响。
门被打开时,洛兰野就已经知道来人了,却懒得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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