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南俊眉轻动:“倒成我的不是了?”
温浦长责备她道:“怎么跟世子说话的?”
谢潇南便扭头对温浦长说:“她方才混在楼中女子当中给别人倒酒。”
温梨笙瞪大双眼:“怎么还带告状的?你讲不讲武德啊?”
温浦长听后,脸当场一黑:“你这逆子,我说你这两日怎么鬼鬼祟祟,鼠头鼠脑,原来是谋划着干票大的,这种地方你都敢来,下回是不是连世子的谢府你都敢翻墙进去?”
温梨笙惊诧道:“你怎么猜到的?”
温浦长眉毛一皱,凶道:“你还真有这打算?”
“怎么会呢。”温梨笙赶忙道:“我来这里真的是为了办正事的,这里除了男人就是女人,有什么好玩的,若非是有事我才不会来这里呢!”
今晚上也是有够倒霉的,谁能想到她爹跟谢潇南一起来这里,方才办了事就该与鱼桂一起直接走的。
“你方才给谁倒酒去了?”温浦长又问。
“给胡山俊啊。”她道。
“你怎么会认识胡家人?”
温梨笙道:“我与胡家有着不解之缘,我一见胡山俊,就感觉我跟他有一些命定之人,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不能理解。”
温浦长举着茶盏:“不知道我这一杯下去,你脑门顶不顶得住。”
“那肯定是顶不住的。”
“那你觉得我能理解吗?”
温梨笙想了想,在辩解中反客为主,想温浦长问道:“倒是爹,你和世子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温浦长一顿,没有回答。
倒是谢潇南的疑问响起:“你是胡山俊命定的什么人?”
温梨笙道:“命定让他痛不欲生的正义之人。”
温浦长扶额,他算是跟温梨笙贫嘴贫得累了,于是下逐客令:“楼下往南走一段路有咱家的马车,你快些回家去,别在这碍事,回去我再找你算账。”
温梨笙巴不得快些走,她站起来刚要动身,忽而眼珠子一转,然后动作飞快的转身一把抓起谢潇南的右手,非常迅速的把那个方才她亲手带上去的扳指给捋下来,捏在掌中一边往外跑一边道:“这个就当做你方才告状的补偿。 ”
谢潇南还没什么反应,温浦长见状,就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她道:“你还敢从世子手里抢东西?快还回来!”
父女俩都不会功夫,但温梨笙平日里爬树翻墙,身体灵活轻盈,一下就蹿到了门边,温浦长根本没她速度快,就眼睁睁的看她站在门边,晃了晃已经戴在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吐了下舌头道:“不还不还,略略略。”
温浦长被她气个半死,拔腿要去追她,却听谢潇南道:“温郡守莫动气,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温浦长深吸一口气,复又坐下来。
温浦长心里清楚的很,但没说。
温浦长当年还在奚京的时候,在礼部当职,谢潇南诞生时,谢家大办宴席,几乎宴请了所有朝廷重臣,先帝亲自从国库中给他挑选诞生贺礼,礼单还是温浦长亲手抄写的,更是带着一众人反反复复将贺礼检查好些遍,那墨玉生烟的扳指,就是其中之一。
不怪他记性那么好,十来年了还记着,只是当时这批贺礼极其被看重,他熬了好些个通宵从头到尾操办此事,生怕哪里出了差错,那批贺礼中排得上名号的宝贝他全记得。
所以方才温梨笙开口胡说这是世子送她的东西时,温浦长的第一个反应还以为送的是定情信物。
温浦长不好将此事挑破,只得盘算着回去之后再把那东西拿回来明日还给世子,便暂且顺着台阶下了:“笙儿方才失礼,世子见谅。”
谢潇南看了眼自己的右手,眸中染上不易察觉的轻笑,他摇了摇头:“无妨。”
温梨笙出了山水居之后,把那大一圈的扳指套在手上,一边转一边盯着看,乐呵呵道:“真好看啊。”
温家也不缺各种玉石宝贝,有时候一个巴掌大的玉饰价钱够寻常百姓吃喝大半辈子的,但没有哪一个玉饰比得上这个扳指。
到底是为什么呢?之前那块紫玉也是,这东西也是,好像谢府的东西就是比别的好看些。
温梨笙戴着不合适,她怕扳指掉了就一直握着右拳,打定主意玩个几日再还给谢潇南。
回到温府时,晚饭已经被提前回来的鱼桂备好了,三人在后院里吃饱喝足,温梨笙在院中坐了会儿,仰头看着天幕上缓缓流动的繁星,直到沂关郡的夜钟幽幽传来,她便沐浴净身,又练了会儿字才睡觉。
温浦长回来时,温梨笙已经睡熟了,他没让人喊醒,只让鱼桂进屋去手脚轻些翻找一下那个墨玉扳指拿出来。
鱼桂领命进去找了好一会儿,最后撩开床帐,在温梨笙的手上看见了那东西,她见温梨笙正呼呼大睡闭着眼睛做梦呢,便想偷偷把扳指给摘下来。
却不曾想还没摸到,温梨笙好似在梦境中感觉谁要摘扳指似的,突然将右拳一握。
鱼桂不敢再动,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将事如实告诉了温浦长。
温浦长气得在门口连道三声逆子,而后拂袖离去。
忙碌了一天的温大人只好转身离去,打算明日再要。
温浦长平常不怎么做梦,今晚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做了个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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