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谢思染没让小姑娘直接喊爸爸妈妈,她接受对方,是因为在那个几乎全员恶人的地方,只有思雅能满足她对感情的渴望,给了她一束光。
但爸爸妈妈未必能立刻接受这个,毕竟思雅之前的身份是害苦他们女儿罪魁祸首的亲妹妹,磨合和适应需要时间,不能急于一时。
几个人又说笑几句,观察室里陆陆续续又有别的病人被送进来,为了不打搅其他人休息,谢思雅和付女士将空间留给更擅长哄孩子的谢蕴,她们母女则去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小染,我听你爸说,你还有个直播平台,你想怎么做?”付女士依然恢复了冷静,虽说她这两年已经陆陆续续将公司事物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并不表示她的神经迟钝了。
别看只是一个直播平台,后面能牵扯的东西多了,付女士得给自己女儿多做打算,不管她想选哪条路,都能顺顺当当地走下去。
“我对虚朝没感情,也从没有过什么归属感,那个破村子简直恶心透了,说他们愚昧无知都算是美化,我好几次都想干点什么……妈,要不是有思雅作锚点,我即便回来,也不是原来的我了。”
他们愚昧、他们无知、他们恶毒,但他们罪不至死。若手上真的沾染这样的鲜血,谢思染相信自己哪怕回来,也再无可能睡得安稳。
付女士心疼地抱了抱女儿:“小染,你尽管放手去做,不管你想干什么,妈妈永远支持你。”
谢思染“吧唧”一口亲在付女士的脸颊上,嘻嘻笑了几声后,才轻声开口:“我要送给孙仲一份‘大礼’,启民智、教技术、告诉虚朝百姓人人生来平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等着虚朝的覆灭,等着看孙仲像路易十六那样,被革命者送上断头台。”
付女士抬手帮谢思染捋了捋散乱的头发:“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谢思染不在乎的笑笑:“一年做不到就五年,五年做不到就十年,十年做不到就二十年、三十年……哪怕直到我死那天都看不到虚朝改天换日,我也要把这颗种子给他们种到心里,让所有人知道一切的起因到底是因为谁。”
弱者与强者的区别,大概就是弱者遇到困难时只会哭天抹泪,咒天骂地。而强者则会在哭过骂过后,一边喊着去你大爷的贼老天,一边咬牙闯过去。
然后,强者会将苦难和磨砺转化为前行的动力,吸取其中的养分,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更加无法战胜。
一如现在的谢思染。
“妈,你先回去吧,我去给他们开个直播。”谢思染看看时间,差不多快到9点,正是打卡上班的好时间。
付女士又叮嘱了谢思染几句后,放心离开,她的女儿她清楚,从来都不是摔到地上就碎裂的瓷娃娃,既然小染说没问题,那自己就应该放手,然后全心全意相信她。
沉寂几个时辰之后,光幕再次出现在大虚朝人民面前,依旧是原来的位置,画面里依旧是熟悉的谢思染,位置似乎还在那个医馆之内,瞧着比昨晚上要热闹许多。
“早上好,现在是水蓝国早上9点,我是主播谢思染。首先跟大家说个好消息,我妹妹谢思雅已经恢复了健康。是的,四丫现在改名叫思雅,思想的思,雅致的雅,而且跟我家姓,和孙家再无瓜葛。现在观察室人比较多,不方便你们去看,等下午逛街的时候你们就能见到她了。”
说完,谢思雅离开僻静处,朝着人多的候诊大厅走去,昨晚上来的时候这里只有灯亮着,没什么人,和现在挂号拿药的情况大相径庭。
“我的天,这是有多少病人,这家医馆有那么多大夫给瞧病吗?”
“那些古怪的柜子是什么?怎的那么多人在那边刷个卡片。”
“在这里瞧病很贵吧?看看这医馆多气派,想必诊金丰厚才能盖得起这么大的房子,雇得起那许多人。”
“没错没错,来这里瞧病的一定都是达官贵人,像你我这样的穷人,生病还是自己扛着罢,哪里去的了这样的地方,治个病还不得倾家荡产。”
……
谢思染扫了眼直播助手挑拣出的热门弹幕,笑眯眯给予回答:“在水蓝国,我们有一种叫做‘医保’的社会福利在,只要平日里缴纳很少的一部分银钱,当你得病的时候,国家就会为你承担部分医药费,根本没有你们想得那么贵。在水蓝国,人人都看得起病。”
诚然,医保措施很复杂,她刚才说的话也有夸大的成分,但相比较某些国家叫个120都得割肉的情况,谢思染没觉得自己说得有哪里不对。
虚朝的人听了谢思染的话,顿时陷入了震惊中,甚至大部分人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只觉得对方是在骗他们。
“怎么可能有朝廷会管这个!”
“就是啊,她该不是被骗了吧?缴的钱还不知道进了谁的口袋呢。”
“朝廷要是不承认怎么办?你说你缴了,他说你没缴,到时候扯皮还是麻烦,咱们这种普通人去哪里说理呦。”
“不信不信,一定是骗人的,管那么多人的医药费,这得多大一笔银钱。”
“兴许他们人少呢?若是只有个几万人,大概也管得过来,你瞧昨日路上空旷得很哩。”
一时间众说纷纭,几乎没人相信会有朝廷做这种赔钱的事,而且为什么水蓝国的子民会如此相信他们的朝廷?他们就不怕有朝一日连本钱都拿不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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