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只见云巧提着裤脚,像一阵风似的跑远,嘴里大喊,“李善,野猪,那儿有野猪。”
乌黑油亮的毛,头尖尖的,凶残得很,龙虎手一抖,丢了箩筐,抱住最近的树,蹭蹭爬了上去。
李善和平安反应过来时,被惊扰的野猪已经利落的抖着雪站起,龇牙咧嘴刨着前爪冲过来了。
两人吓得不轻,下意识的闪身躲开,已经跑出去老远的云巧吼,“你抓野猪不是很厉害吗?快呀。”
“......”
野猪来得猝不及防,任李善和平安有功夫也慌了神,两人怎么没想到,她竟不动声色找着野猪,两人拔出腰间长刀护在胸前,野猪冲过来时,两人直直挥刀迎过去,但野猪反应快,只砍下些毛而已。
龙虎双腿夹着树干俯视着下面,见状,云巧也挑了株大树爬上去,居高临下望着跟野猪搏斗的两人。
轻松的和龙虎聊起来,“龙虎,你不是说李善厉害吗?”
怎么不像啊。
“你看他被野猪追得东跑西蹿的,龙虎,他会不会呀。”
“......”
人猪僵持了一会儿后,三头野猪呈包围他们的架势,平安和李善弓着身,一脸肃杀,龙虎见过李善杀敌,没见过他杀野猪,此前想的是野猪不如敌人,这一刻,心里有些不确定了。
“云巧姐,你经常在山里走,有没有办法将他们引开。”
他以为她说找野猪是句戏言,哪儿想到她如此上心。
李善的安危关乎西州大计,他若有个好歹,朝廷怪罪下来他们担待不起的。
而且,堂堂大将军,哪怕死也该死在战场上,死在野猪嘴下,太丢脸了。
云巧坐在树桠上,抖着腿,一副看戏的样子,“我没有办法呀,他手里有长刀,把野猪抓住不就好了?”
龙虎忧愁得不行。
李善和平安心思都在应付野猪上,无暇听他们说了什么,两人毕竟久经沙场,慢慢就摸出敲门,一个人站在左边,一个人站在右边,然后往两边跑。
云巧皱眉,“他们逃命去了吗?”
他们跑得快,黑黢黢的野猪穷追不舍,云巧站起身,伸长脖子往远处看,不多时,但听远处响起歇斯底里的哀嚎。
过了一会儿,反方向亦是。
龙虎松了口气,“成了。”
双腿一松就要下地,隐约觉得哪儿不对劲,低头一瞧,一头野猪正刨着树干想爬树,他惊叫出声,拼命的瞪着树往上爬,冷汗直流,“云巧姐,救命。”
“你在树上,它能吃了你不成?”云巧眺向远处,大喊,“平安,你快些回来,龙虎被野猪堵着了。”
野猪听到她的声音,掉头,又扒了扒她的树,云巧嗓门更加嘹亮,“平安,我要死了。”
“......”龙虎嘴角微抽,拿她刚才的话堵她,“你在树上,它能爬树吃了你不成?”
“对啊。”
“......”
平安和李善差不多同时回来的,两人脸上沾了不少血迹,合力将树下的野猪杀了,云巧蹭的滑下树,跳脚欢呼,“太好了,有肉吃了。”
衣衫破烂,满脸狼狈的李善和平安对视一眼:“......”
跟着唐钝学坏了。
三头野猪,两头装在箩筐里,平安挑着担子,剩下的一头则绑在竹竿上,李善和龙虎挑着,而云巧抱着自己的行李,走路东张西望四处看。
脸上露出失望之色,“要是再有几头野猪就好了。”
“......”
龙虎心有余悸,“云巧姐,咱还是赶路吧。”
再冒出来几头野猪,他恐怕真的要丧命于此了,他不过是兵营的一个小兵,委实不想死在这么荒无人烟的地。
“不着急,我们再找找啊。”
她拿着行李,龙虎拿不到她的鸡蛋和馍馍,一路忍着饥饿,没办法了,和她商量,“云巧姐,卖我两个鸡蛋可好?”
他粗略数过她的鸡蛋,四十个,馍馍也四十个,还有几包点心,她一个人根本吃不完。
约莫他太过可怜,云巧摊开手,“行,你先给我钱。”
几个月的交情,竟连几文钱的信任都没有,龙虎大为受伤,咬咬牙,从钱袋数了五个铜板给她,“两个鸡蛋。”
“不行,得给我十文钱。”
城里的鸡蛋不过两文钱一个,她竟卖五文钱,黑心肝,龙虎恼道,“是不是太贵了?”
云巧点头,“眼下情况不同,价格得翻倍。”
昨晚唐钝特意提醒过她的。
龙虎每个月领不了几个钱,心痛道,“咱要在山里走多久?”
“不好说,咱得找路呢。”
唐钝说既然答应帮忙就要把事情做到最好,找出一条最近的路,她得认真比较才能得出结论。
龙虎负责给兵营探路,一听这话,心直往下沉,“行,那我买四个鸡蛋。”
云巧拿了钱,数给他鸡蛋,问平安和李善要不要。
他们要买的话得贵些,一两银子一个。
平安猜到唐钝给她出的主意,给面子买了五个,李善也买了五个,另外买了五个馍馍,李善身上没钱,便拿了个坠子给她抵,云巧不识玉,却也没嫌弃,倒是平安和龙虎看到玉惊住,“将军...”
尚未多说,就看云巧把玉和铜板装进钱袋,双手捏着绳子一拉,愉快道,“你给我钱我就把玉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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