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盱没好气:“你说得轻松,那是禁咒。”
本来当时也是防他出来,那权杖的禁咒只是一道保险,主要是防权杖再次落回池疏星手里。
虞老七此时显然听不下去这些,跟何盱你一句我一句,阴阳怪气地讽刺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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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琼只是体力耗尽,休息一下就感觉好很多。
池疏星确定她无事,这才再次走到虞老七和何盱面前,两人已经没说话了,各自看着一边。
“神骨在何处。”
何盱和虞老七这次倒是默契,谁也没出声。
池疏星抬头看大蛇,大蛇似心有所感,尾巴猛地抬起,又唰地一下落下。
两人刚蓄积起来的一点力量,被大蛇尾巴这么一拍,瞬间给拍没了。
池疏星并未喊停,大蛇就不停用尾巴‘啪啪’地打在他们身上。
“哥哥,打死了不好吧。”灵琼见大蛇那架势,奔着打死这两人去的,提醒池疏星一句。
她虽然也很气,但现在不是气的时候,拿回神骨重要。
等这事结束……再打死也不迟的嘛!!
爸爸是个有耐心的人呢!
“既然不说,活着有何用。”神明声音清冷,不含半分感情。
他只要想到刚才的场景,就恨不得将这两个人碎尸万段。
他被算计,被封印,都没有那样的感觉,若是她有半点……他会做出什么事了来,池疏星自己也不知道。
灵琼瞥一眼虞、何两人,“哥哥,让我问问?”
池疏星垂眸看她,半晌‘嗯’了一声。
灵琼在地上捡了一根白骨,挑着何盱下颚,娇俏的语气混合着莫名的冷意,“哥哥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配合一点不好吗?”
何盱蓦地对上灵琼的视线,那瞬间脑海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下。
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
不!
何盱甩下头,眼前又清明一些。
对面的小姑娘微微一笑,嗓音轻软得像飘在天上的云絮,“神骨在什么地方。”
耳边的所有声音远去,只剩下寂静。
他突然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脑海里的记忆像是被人剖开,展现在她面前。
他又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遥远飘渺,像是隔着朦胧的雾,听不清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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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老七亲眼看着何盱将神骨的所在之处说出,他震惊地看向灵琼。
她用什么妖法?
之前自己突然对何盱下手,也是因为她。
灵琼问完何盱,将目光落在虞老七身上,歪着头笑一下,“该你了。”
虞老七:“……”
前所未有的森寒冷意爬上脊椎,蔓延到大脑,冻得他四肢冰冷、僵硬。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他,怎么也挣脱不开。
意识坠落深渊,再也看不清眼前的景色,只能听见有个声音在问他——神骨在何处。
告诉她。
告诉她……
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正不断催促他,将神骨所在之处说出来。
他的恐慌和抗拒,完全无法抵抗那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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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老七和何盱都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抵达放神骨的地方,因此取到神骨并没花费多少时间。
池疏星本以为取回三块神骨,自己也许离死不远了。结果没想到,最后两块神骨来得如此容易。
不知该说他运气好,还是……
池疏星看向将两块神骨捧到自己面前的人,唇角微微上扬,接过那两块散发着神光的神骨的同时,俯身吻上他虔诚的信徒。
指尖的神骨被用力碾碎,金色粉末缓缓坠落。
依旧被大蛇压着的两人,眼底映出那重叠的身影,细碎的金芒如天外星芒坠落。
“不——”
不知是谁,不甘又惊恐地怒吼一声。
金色光芒从两人身体里溢出,流星一般奔向池疏星,环绕而起的金芒,将两人的身影映衬得如梦如幻。
虞老七和何盱无法阻止从体内溢出的金芒,流失的金芒,也是他们的生命力。
脸上逐渐失去光彩,多了皱纹,老态渐露。
早在一千年前,他们的寿命就差不多已经到达尽头。
这一千年的时光,都是他们偷来的。如今失去信仰之力的庇佑,他们的身体迅速老化,一头青丝,转瞬即白。
“不……”虞老七抓着地面,他已经没有力气抬头,只能艰难地瞪着眼,勉强看清被金芒环绕、相拥的人影。
何盱看的却是天空。
悬挂在高空的清月,此时被无数金芒笼罩。它们四面八方而来,汇聚在头顶,雪花似的落下来,绕着池疏星飞旋几圈,最终没入他的身体。
这都是信仰之力……
这些年来,被他们‘借走’的信仰之力,都在此时,回到了他身体里。
再次拥有信仰之力的神明,周身神光自显,四周的风,似乎都成了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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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琼稍稍分心,往天上看,落下的金芒犹如朵朵灿烂的花,里面镶嵌了天穹细碎的月光,映衬着下方染血的皑皑白骨,别有一番诡异之美。
被笼罩这一盛景中的神明,越发地高不可攀,不容亵渎。
[碎月摇花]
这就是那张一直没被触发的卡牌。
这场面,可比卡牌看上去盛大多了……翻转之后肯定也很刺激,突然有点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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