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机会再下车。
    前面几个学生吵吵嚷嚷，车厢里很是热闹。
    “你看见什么了吗？”盛明岁低声问她。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盛明岁吞咽下口水，艰难出声，“是……有鬼吗？”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盛明岁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双手。
    真的有鬼……
    “我就在你身边，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你。”
    明明那个声音也是鬼，盛明岁不知怎么生出来一点安全感。
    然而他还是觉得身边冷嗖嗖的。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朝他脖子里吹气。
    “要不你睡觉吧？”灵琼道：“睡着了就不知道了。”
    “……”
    盛明岁哪里睡得着。
    他闭上眼就感觉看见乱七八糟的东西，脑子止不住胡思乱想。
    盛明岁问灵琼现在可不可以让司机停下。
    灵琼建议他不要，人家让他们上了这辆车，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他下去。
    盛明岁：“……”
    …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没出什么意外，除了那个半个脑袋被砸扁的驾驶员，也没别的鬼出现。
    “奇怪，手机怎么没信号了？”
    “哎，我也没有了……”
    “信号不好吧。”
    “怎么这么久，还没上高速？”
    大家看时间的看时间，看窗外的看窗外，。
    “对啊，这都多久了，早该上高速了。”
    灵琼是被‘传送’过来的，压根不知道路，也不知道要走多久。
    盛明岁全程绷紧神经，压根没太注意。
    有学生扯着嗓子喊驾驶员，“师傅，怎么还没上高速呀？”
    驾驶员没有回应。
    有学生起身，到驾驶位那边去，“师傅，你……啊！！！”
    那人被吓得跌到车门那里，惊恐地看着驾驶员。
    “怎么了怎么了？”
    大家不明所以，有个学生跑得快，然后毫不例外，又是一声尖叫。
    车子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驾驶员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了。
    “鬼！有鬼！！！”
    刚才看见驾驶员的两个学生开始大叫，他们转身想拉开车门，可惜那车门怎么都拉不开。
    外面光线迅速暗下来，黑暗笼罩过来，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车厢陷入黑暗里。
    慌乱中，有人打开手机照明。
    微弱的光线下，大家看见干净明亮的车厢，也褪去光鲜，露出铁锈斑斑，破烂不堪的原貌。
    车厢里有很多血手印。
    车窗、座位、车顶，密密麻麻……
    “有鬼，有鬼！！放我们出去！”
    “砸窗，快砸窗！！”
    “救命，救命啊！！我不想死在这里……”
    呲啦——
    像指甲刮着玻璃发出来的声音。
    这声音也使前面乱成一团的学生们安静下来。
    呲啦——
    众人抬头往车顶看去。
    那声音是从车顶传来的。
    白晋还算镇定，他身边那两个人有点慌，不过可能常年跟着白晋，早就见过各种奇怪时间，和学生们比起来，镇定不少。
    至少没有乱吼乱叫。
    刺啦的声音不断从车顶响起，那感觉就好像是有个人在车顶爬行。
    啪——
    侧面的车窗落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接着大家就看见车窗外贴着的脸。
    那张脸血淋淋的，眼珠子有一个挂在外面，正咧着嘴，冲车厢里的人诡笑。
    “啊！！！”
    叫声震得整个车厢都在抖。
    盛明岁也看见了，好在他没叫，但也没动。
    在外人看来，好像他一点也不害怕似的。
    然而事实是……
    他根本动不了。
    面对自己恐惧的东西，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掌控。
    “你不跑吗？”灵琼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盛明岁窘迫：“我……我没力气。”
    “……”
    恶灵穿过玻璃，直接爬了进来，她离盛明岁只有两个座位的距离。
    恶灵阴森森地看一圈车厢里的人，最后把目标锁定在最近的盛明岁身上。
    灵琼啧了一声，捏下手腕，踩着座椅过去，一把抓住恶灵垂下来的头发，把她往下一拽。
    恶灵被人坏事，凶恶地冲灵琼吼。
    灵琼抓着头***着来回砸。
    恶灵尖声怒吼，可是头发被拽着，根本反抗不了。
    其余人只看见恶灵突然左右来回地飞，像是疯了似的。
    只有白晋一个人能看见灵琼。
    她身上没有鬼气，不是恶灵，别人看不见她。
    恶灵感觉自己头皮都要被拽掉了。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倒霉玩意坏她好事。
    恶灵好的那个眼珠子转一圈，脑袋突然断掉，身体消失不见。
    拎着脑袋的灵琼：“……”
    这么残忍的吗？
    狠起来自己脑袋都能拧？
    “啊！”
    失去脑袋的恶灵从另一边出现，抓住了一个学生。
    灵琼手中的脑袋正阴沉沉地笑，仿佛是在嘲笑她。
    “嘻嘻嘻……”
    小孩儿的嬉笑声突然在车厢里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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