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宁延笑出声,摁住语音键,回:“好。”
然后,捏着手机的他就这样想起了她临走前的那个晚上,他们如何在她家地板上胡天胡地,她又是如何“可爱”的回应他的话。
他说:“所以,我的女朋友是特地在临走前喂饱我?”
“难道不是你送上门来让我吃干抹净?”她傲娇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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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进屋子,季郁彤和吴应望着脸上突然漾起笑容的老板,眼底写满了问号。
季郁彤侧了点脸,用眼神问吴应,“啥情况?”
吴应轻轻摇头,回以眼波,“不清楚。”
季郁彤正想再给他递眼色,不料跑神的宁延突然发声,“翔朝那边怎么说?”
季郁彤下意识啊了声,好在吴应反应够快,立即接过话,“王董已经联系过何董的女儿,但没用,他们还是坚持挺鸿升。”
在决定把股份卖给鸿升后,郑国富按程序向云衍董事会提交了股权转让的议案,而董事会决定在春节前,也就是下周召开会议,审议是否通过这次转让。
如周奚所料,KR联合了部分董事会成员,一起反对这次转让,借此阻拦鸿升顺利拿到股权,进入云衍,而翔朝医药就是其中之一。
翔朝原本已应诺会和KR同一战线,可是三天前,却突然改了注意,说将同意鸿升持股云衍。
起先,他们以为是鸿升或郑国富做了工作,后来却发现,这两家自始至终就没接触过翔朝,也就是翔朝自己主动改了主意。
翔朝创始人何董早在半年前就中风神志不清,目前公司的控制人是他的女婿柏远山,而这次临时反悔正是柏远山亲自通知的宁延。
“跟我们想的一样,何小姐并不知道这件事。”吴应汇报查来的消息,“她虽然暂代董事长,但什么都不管,王董说她连郑国富要转股都不知道,但是她很坚定得回绝了王董的要求,说一切听老公的。”
季郁彤轻哼一声,“她还真是夫唱妇随。”
“何小姐很挺她老公,王董搬出干爹身份都没劝动她。”吴应说。
“废话,她老公是她千辛万苦、跋山涉水从美国追回来的,当然要力挺。”季郁彤想了想,“柏远山那边呢?还是联系不上?”
“他仍然没接我电话。但我早上得到消息,原来他三天前去了日本,现在还没回来。”
三天前?日本?
季郁彤挑眉,看着宁延,“周总是不是也在日本?”
宁延轻轻颔首,算算她明天就回来了。
“那不用说了,肯定是周奚说服了柏远山倒戈。”季郁彤直接给了结论。
“我认为不是。”吴应不同意这个推测,“柏远山这次是去参加一个老同学婚礼,去的是京都,周总出差的地方在东京。而且,按照原定行程,柏远山隔天就要回国,周总不可能在知道他行程如此仓促的情况下,还特地跑去京都找他谈合作。”
“隔天回来?”季郁彤抓住关键,“那他现在还没回?”
“对。”吴应说,“公司的人说他还有事没处理好。”
“在日本处理什么事?翔朝又没有日本的业务。”季郁彤费解。
“不清楚,就连他特助都不知道。”
“这人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季郁彤吐槽,“他这一变卦,我们变得被动了。”
董事会一共13个席位,除掉郑国富因为关联交易要回避外,其余12个代表中,KR和鸿升原本各锁定了5票和4票,局势暂偏向KR。可是,翔朝临时变卦,局势就反了过来,变成4:5,鸿升胜率更大。
按照吴应的说法,柏远山被周奚说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么,是什么能让他在三天前突然临阵倒戈呢?
第38章
日本, 东京,成大医院。
周奚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你确定明天要出院?”
“我问过医生, 我这种情况回家好好休养也是一样的。”男人微微一笑, “在这边什么都不方便, 而且我出来太久了, 再不回去,家里该着急了。”
周奚视线从他头上的绷带移到打着石膏的手臂, “你这样能上飞机?”
“没问题的, 我已经同航空公司联系过,只要带上医院的出院单和诊断说明就可以登机。”男人说。
周奚挑了点眉, “随你。”
男人笑笑, 问:“你呢?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
男人脸上有些微惊讶,“明天?”
周奚看着他,“怎么,你也订了明天的航班?”
“国航387,1点10分,飞北城。”男人对上她的视线,主动解释, “我需要去北城拜访一位领导, 行程是一周前就订好的,我不知你也是明天回, 我等下让秘书改……”
“柏远山。”周奚打断他的话, “你用不着那么卑微, 我那天在机场就说过, 我和你之间, 只有选择有别, 无关对错,你没有对不起我,更不用摆出一副内疚负罪的模样。”
“我这人从不沉湎过去,我和你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早就抛开了。”周奚目光澄澈地注视他,“我今天会站在这里,单纯就是感谢你那天出手相救。但这是做人的基本礼貌和良心,无关其他。”
“我知道的。”柏远山勉强地牵了下嘴角,“你放心,我不会多想。”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周奚不以为意地说,“你爱多想少想,都影响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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