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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宋翰墨:“她要走了……”
    项颖劝慰:“也可能不会……”
    手攥紧了椅背,宋翰墨眼里一片深沉。
    沉默许久,他朝项颖看了过来,眼睛微红:“不,她得走……”
    说完,他轻轻笑了。
    “你笑什么?”
    宋翰墨笑着朝项颖摆了摆手,明明心中很痛,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想笑。
    他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无能为力,笑自己的可笑……
    项颖听得他的笑,鼻尖微酸,她起身出了门:“我寻那婆婆去。”
    笑声又持续了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晚风吹过空荡的王府,穿过安静的堂内,烛火晃动,墙上孤独的身影直到夜半烛灭,才披了夜色缓缓离去。
    第二日上朝,宋翰墨远远瞧见严果看了过来,他嘴角上翘,严果只是默默移开视线,不看他。
    心底有些落寞,不过他还是保持了微笑。之后数日严果都是如此,宋翰墨心中愈加确定,她要走了。
    清明节,宇平国朝中休沐三日,第二日的时候宋翰墨进宫晋见皇上,要出城的牌子。却不想连皇上的面都未见到,只一个太监,把牌子给他。
    宋翰墨疑惑:“陛下这是?”
    太监恭敬呈着令牌,只说了句:“景王,陛下允了。”
    拿过令牌,宋翰墨攥在手里,望着朱红的宫门许久。他的记忆是一点一点恢复的,之前王府那夜,他只记起小时候的事情。
    后来的事情,他也慢慢想了起来。十岁时,因为自己被父皇无视,急于表现,年少轻狂,得罪了宫里的贵妃娘娘。
    阿巧是为自己平息娘娘的怒火而死……
    那时他不想再活下去。
    不知为何,见过一个宫女后,他就失忆了,把从前父皇的宠爱、娘娘的喜爱、兄弟间的友爱全都给忘了,只隐约记得阿巧。
    若是从未得到便不会有失去,没有失去,便不再痛苦。
    手摸左耳,许宴说这里有枚红痣,是神婆操控失忆症后留下的。可那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宫女与许宴口中的彩石医仙岁数对不上……
    那时自己还在玉暖宫,那宫女也很是眼生,应该是娘娘或者皇上找来的人……救了毫无求生欲的自己?
    又回想起皇上之前说的:“你还有用。”
    所以他愿意救自己,不会杀自己,留着自己的命,都只是因为自己还有用?
    那自己这个闲散王爷,对他来说,有什么用?宋翰墨神色晦暗,不明白那人的想法。
    宫廷深深,宫人低头垂眼,脚步匆匆,一片寂静。宋翰墨朝里望了一眼,目光越过重重宫门,他似乎能见到,宫里那把龙椅上坐着的三哥。
    若是,他坐到那里……
    回到王府,项颖正恹恹坐在厅内喝茶,手边趴着许晏,看着是睡着了。
    见景王回来,她神情放松了些,与宋翰墨到屋外说话。
    项颖:“人带回来了,廖叔说他去安排。”
    宋翰墨:“多谢,你们也累了,去休息吧。”
    “嗯,我们去严府休息。”
    宋翰墨问:“为何?”
    朝桌上那人努了努嘴,项颖无可奈何:“还不是他,娇气得很,认床。”
    宋翰墨笑了笑,又认真道了一遍:“多谢。”
    项颖蹙眉:“怎地这么客气了?”
    “多谢你的关心,你本可直接把人给我,就带许晏回严府休息的,但是你在等我回来。这么多年,谢谢你。”
    项颖没看宋翰墨,只是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你不用如此,其实,我一直……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有个人…算了,有机会见到的话,你就知道了。”
    宋翰墨思考一番:“好,我答应你。”
    一阵沉默,项颖收回飞远的目光,斜了宋翰墨一眼,不满“啧”了一声:“有我在,还要那破牌子作甚?”
    “那人知道我明日定会去祭拜祝虎,我若不去要牌子,他不安心,你也不安全。”
    “切,”项颖嫌弃看了宋翰墨一眼,“我怕他么?还是这么弯弯绕绕,不同你说了。”
    “嗯。”宋翰墨点了点头。
    项颖把桌上的人摇醒,拉着有些蒙的许晏,走前与宋翰墨最后说了句:“明日等我一起去。”
    “好。”
    许晏迷糊嘟囔着:“去哪?我也要……”话没说完就被拉走了。
    第二日,清明时节,细雨霏霏,远一些的地方像是笼着烟雾,见不真切。宋翰墨早早起身,二柱和廖叔已经准备好了扫墓的物件。用过饭,项颖一人来了。
    郊外的新坟边,廖叔从食盒里拿了些酒菜,还有一包糖炒栗子。
    “廖叔,我昨天也去买了些给祝哥。”二柱拿出一个油纸包,廖叔接过打开是糖炒栗子。
    “我也买了些。”项颖也递了一包给廖叔。
    “本王也……”宋翰墨又递给廖叔一个油纸包。
    廖叔一愣,把几包糖炒栗子一一放在碑前,笑道:“这下好了,虎娃还不得吃撑了。”
    二柱与项颖都是笑了笑,宋翰墨看着碑上的“祝虎之墓”,抿了抿嘴,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祭拜过后,宋翰墨和项颖赶着马车,往京郊一处别院去。到了后,马车帘子掀起,一位婆婆下了车,便是项颖昨日刚刚从客栈带回来的祥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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