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了眼坐在身边的景王,她张了张嘴,纵有千言万语,却是无从说起。
“景王的伤怎么样了?”严修洁最终只问了这么一句。
宋翰墨看着表演的美人,头都没动,回了一句:“好的差不多了,多谢严大人关心。”
见他不愿多谈,语气也十分生份,严修洁垂了眼帘没再说话。
“我们出去一会儿再回来。”管文阳牵着娇羞小娘子朝众人一笑,便是转身走了。
小夫妻走了不久,许宴站了起来,语气有些不耐烦:“怎的还未上菜,我去后厨看看!”
“诶!许大夫,你……莫要偷吃!”严修洁想起上次许宴被酒楼的后厨打了出来,便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放心。”许宴边走边回着,面上带着亢奋。
严修洁:“……”
桌上只剩了宋翰墨和严修洁。严修洁转头也只能见到宋翰墨乌黑的后脑勺,他今日头上插了一根白玉簪,通体雪白,中间有一簇翠绿游丝。
顺着景王的目光看去,是跳舞的那个美人。美人一双杏仁眼,远山眉,带着面纱,长袖善舞,身姿曼妙,很是迷人。
第24章 灯火阑珊
“景王喜欢这样的女子?”严修洁开口问了一句。
宋翰墨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不是。”
“那景王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严修洁又问。
“不知道,”宋翰墨又是摇了摇头,想到阿巧,他缓缓开口,“大概是那种温暖如春,让人想要疼惜,保护她的女子吧。”
严修洁拉下了脸,宋翰墨又道:“嗯?本王不是同严大人说过,本王不喜与人亲近么?”
“哦,原来王爷与下官说过。景王您看都不愿看下官一眼,下官还以为那时同下官说这话的是另一位王爷呢。”严修洁语气有些怪怪的。
宋翰墨奇怪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倒是没有说话。
“景王您为何刚回上京便受伤了?”严修洁又开口了。
宋翰墨转头看着舞女,并不想理他。
“下官听说,您是为了抓要刺杀下官的刺客才受伤的。”
“呼”宋翰墨叹了一口气,懒散道,“严大人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景王为何会受伤?”严修洁穷追不舍。
“那可是顿京国的刺客,本王受伤是为了宇平而已。”
“……”严修洁喝了一口水,明明是白水,却是苦涩异常。
她还想问宋翰墨有关除夕夜宫中发生了何事。她问过兄长,兄长只是摇摇头并未告知。
她明白,宋翰墨在宫中能被皇上知道受伤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虎子前些天问她的事情,她心中便是一痛,桌下的手紧紧攥紧。
严修洁不说话,半晌,宋翰墨倒是来了一句:“严大人今日不该跟着许大夫来的。”
“为何?”
“严大人莫不是忘了本王去威南山那日你挨的板子了?”
“那个早好了。”
宋翰墨倒是笑了笑看着严修洁:“没想到,严大人你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
“下官并不是。”
“那你明知今日宴请许大夫的是本王,你还要来与本王凑一块,是嫌坊间流言不够多么?”
“下官不在乎。”
宋翰墨皱眉看着严修洁带着无所谓的态度说他不在乎。
想起严雨的警告,严老夫人对严修洁的关切,他便有些恼怒。有那么多人关心着他,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地说,不在乎自己受伤?!
“严大人你可以不在乎,那严雨他在乎么?严老夫人她在乎么?”宋翰墨有些恼怒看着严大人,“严修洁,你与本王不同,你并不是孤身一人。”
“你也不是一人!”严修洁反驳,两人对视,静了静。
忽得言官眼色一变:“景王如何识得严雨?”
“本王自然是……”宋翰墨刚想说他与严雨见过,可仔细一想,他这次回京,根本没见过严雨。
对上严修洁探究的眸子,宋翰墨猛地意识到,有些事情,记得的,只他一人。
“下官听许大夫说,他从未与景王见过,景王却十分肯定他是我严府的大夫。许大夫一直小心行事,景王是如何得知的?”
严修洁靠近了些,宋翰墨移开目光不敢看他:“本王……”
“上菜喽!”许宴端着一盆菜进门,打断了宋翰墨的话。严修洁坐了回去,没有再追问,宋翰墨稍稍松了一口气。
许宴后面跟了两三个小二,都是端着一盆菜,最后管文阳小两口有说有笑进屋,落了座。
别心楼的饭菜很是可口,许宴吃得很开心,每尝一道菜都极力推荐。他从十六岁行走江湖,见闻广博,桌上只他一人一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管文阳小两口对他口中的事情极感兴趣,很是捧场。宋翰墨和严修洁这一侧倒是安静得很,只偶尔听到碗筷碰撞的声音。
别心楼的饭菜是一绝,酒也很好,入口带着一股清冽的梅香,喝下有些暖,在冬日饮用甚好。严修洁是第一次喝这种酒,不刺鼻口,她便多喝了几杯。
等她准备再倒一杯的时候,却被宋翰墨抢过了酒壶:“严大人,这酒后劲大,你不能再喝了。”
严修洁望着景王,笑了,她梨涡浅浅道:“好。”
宋翰墨倒是有些奇怪,本来拐走的视线又落回严修洁脸上。没什么特别的,应该没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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