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西逾不是很喜欢,堆了一箱放在公寓里。
可是现在他有点喜欢了,蜂蜜的味道夹杂着一点儿淡淡的奶油味,像一颗拉丝的棉花糖。
但他觉得,明明是同一瓶沐浴露。
她似乎更香一点。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暗了些。
刚准备坐在床边,就看见顾溪抱着被子和枕头,踩着拖鞋蹭蹭蹭跑到沙发边。
她头发凌乱,却是一种防卫的姿态,“你你你,今晚我不跟你睡了!”
“哦。”谢西逾懒散地笑道,“那明晚跟我睡?”
顾溪一张脸顿时涨红,“反正今晚不可以,我明天要考试,你抬头看一眼钟,现在已经一点四十分了。”
“我晚上最迟两点钟睡觉,因为明天早上六点就要起来坐车去学校,要不然考试会很困。”
顾溪一口气说完,深吸了口空气,“你确定……只要二十分钟吗?只有二十分钟,你真的行吗?”
谢西逾:“……”
男人失笑的走过去,将她揽腰抱回床上。怀里的人一整个绷紧的状态,他低头,将她的被子整理好,“睡吧。”
“有多行,以后你就知道了。”
-
第二天顾溪起了个早,两人去楼下吃早餐,谢西逾叫了司机来接。
车驶往一处利民小学门口,这个时间节点小学生正好放学,家长在门口开车来接,人满为患,路口拥堵。
除了小学之外,附近还有一所私立高中,两所学校放学正好撞上,路口前来接放学的家长特别多。
司机面露难色,“谢总,这个时间小学放学,以往堵车要堵到六点一刻。”
还有二十分钟的等待时间。
可是距离恒远华府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步行路程。
但他们出发的早,离顾溪开考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谢西逾垂了垂眼,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那我们下车吧,抄近道。”
避开人群,谢西逾拉着顾溪往胡同里走,走了百米的路,停住脚步。
一处不太高的围墙,大概到她肩膀的距离,地基很稳,可是破碎的砖瓦碎在水泥地上,无人修缮。
跳上这面矮墙并不难,可是顾溪今天穿了裙子,就变得困难起来。
谢西逾低头看了看她,脱下外套,将衣袖绕在她细腰上一圈,然后系了个结。
他先坐在墙上,朝她伸出手掌,掌心朝上。
“上来。”
顾溪伸手去够他的手,触及指尖就被他紧紧地握住。矮墙上有一小块平面,很稳固,上面长了苔藓。
“跳。”谢西逾从容的站在墙下,抬起黑眸,“别怕啊。”
“我接住你。”
另一端尽头的矮墙上,两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也在翻越围墙,看上去刚刚放学。
男孩高大,校服拉链没拉上,里面穿的是黑色长袖。女孩扎了个马尾辫,还背着书包。
顾溪咬着牙跳下去,被他接在臂弯里,抱了个满怀。鼻尖枕在他的衬衣上,手抓住他的肩膀,肩那块薄薄的衣料被她抓的有点皱。光透过他的后背照过来,单薄的衬衣下,能看清光从他肌肉哪一处线条经过。
她伸手捂住右胸口,心脏深埋在那处,不受控制的跳得飞快。
连带着鼓膜也有细微的震动。
翻墙这种事,她高中没机会做。
但是像他这种人却干了不少。
顾溪曾经听说过,开学考试的时候谢西逾只考了一门课,开考十分钟学校门卫不让他进,他就翻墙进来,最后还是陈如庆网开一面让他考试,学校给了严厉的处分。
谢西逾挑了下眉,“走吗?”
“嗯。”
墙那边是社区的篮球场,从篮球场穿过,就能够轻松绕开拥堵的小学门口,倒也是一条近路。
有七八个高中生在篮球场上打篮球,身影呼啸而过,脚步带着风。
篮球场,少年,汗水,风。
顾溪怔怔的看着,好像突然回到了高中时代。
高中时代,她还是那个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瞬间天堂或地狱的小女孩。
临近的一家便利店正在播放着,那首五月天和陈绮贞的《私奔到月球》。
“一二三牵着手
四/五六抬起头
七八/九我们私奔到月球
让双脚去腾空
让我们去感受
那无忧的真空
那月色纯真的感动
……”
谢西逾低头,小指勾住她的小指,“牵着。”
男人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抓住她的手,指尖和她指尖抵住,十指相扣。
他们很少有机会并肩散步。
顾溪的心很平静,篮球场上的欢呼声和尖叫声响彻云霄,不时传来鞋底摩擦塑胶球道滋滋声。
天上的云飘着,似乎要变成棉花糖了,她勾了勾唇角,“你初中打篮球吗?”
“打啊。”谢西逾回答道,“初中我还挺喜欢打篮球的,差点就从校队打到市队了。”
“那高中呢?”
“高中不怎么打了,球只摸过几次吧,都是和那帮兄弟一起打的,毕竟高中我也不常来学校。”
顾溪眨了眨眼,感受到手心里的力度紧了一分,她问,“为什么不常来学校呢?”
话刚出口的下一秒,她就觉得这么问有点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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