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小崽儿实在是羞涩的不像话,阮乔觉得自己想要从她的口中听到一个附和应该还是有点难度的,于是干脆就替她做出了决定。
“不说话姐姐就当你答应了,以后小可爱就叫贝贝了。贝贝,你先坐在这儿别动,姐姐去跟他们两个说说话。”
阮乔说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将贝贝放在了自己之前做过的地方,而她则走到了小垂耳兔的跟前蹲了下来。
她伸出手放在了垂耳兔的脸颊上,用了点力气才将他快要贴在地上的脑袋给扶了起来。
虽然都是垂耳兔,和灰灰一身浅灰色的绒毛不同。
这个小家伙身上的毛是通体雪白那种,只有两只垂下来的耳朵是渐深的卡其色,顺着脑袋越往下越深的那种。
看上去又精致又好看。
刚来的时候,因为刚刚被洗了澡,甚至还让阮乔有过一点惊艳的感觉。
可这会儿,因为小崽子自残被发现,艾森大夫为了上药方便,也为了让那些已经感染了的伤处不因为闷在厚厚的毛里影响痊愈,把他身上剃得一块儿一块儿的,上面还涂了蓝色的药水儿,看上去跟个癞痢头似的,丑到了不行。
阮乔当初听说要给崽崽剃毛,特意提出了质疑,问能不能想个别的办法,尽量不剃毛?
她怕这样会让孩子的抑郁加深。
但一向好脾气的艾森大夫因为恼怒这小崽子对自己身体的不珍惜,果断拒绝了她的提议。
艾森大夫说得简单粗暴。
他说:“心理疾病我不懂,我只知道如果不剃,他这感染的地方很难完全痊愈。
他会不会因此抑郁加深这个是未知数,但他因为皮肤感染会浑身痒是一定的。到时候即便不用铁钳子扎,他用牙啃,用爪子挠都能挠出大问题!”
一句话说得阮乔哑口无言。
可现在,阮乔觉得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76章
阮乔发现, 自从身上的毛毛被剃之后,这个小垂耳兔就再也没有抬头看过人,也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交流了。
之前虽然他也不怎么和人交流, 但最起码在他受到外界刺激的时候,例如刚到养育院阮乔摸他的时候,还有后来林山把他从房间揪出来的时候, 他还表示过反抗,也试图挣扎过。
而自从被剃了毛, 这孩子好像干脆就彻底放弃了,完全一副——你们爱怎样就怎样, 彻底麻木的感觉。
这样的小崽儿看得人更加难受。
阮乔用了一点力气才把小垂耳兔的头抬了起来。
她望着孩子的眼睛,温声的问:“宝贝儿, 你有没有喜欢的名字?”
小垂耳兔眼皮耷拉着, 没有一点反应。
阮乔低头在小家伙的鼻翼上亲了一下。
小垂耳兔终于有了反应,他挣了挣, 试图从阮乔的手里把自己的大脑袋给挣出来。
可显然无效。
阮乔又在他的鼻翼处亲了亲。
小垂耳兔又挣了一下。
不过这一次明显没有第一次挣扎用的力气大。
也不知道他是觉得自己挣扎也没有效果, 放弃了, 还是并非真心想要摆脱阮乔的控制。
阮乔用一根手指在小崽崽的脸颊处摸了摸, 再次问道:“宝贝儿,你要是没有特别想要用的名字,那我给你起一个好不好?”
垂耳兔垂着眼皮, 一动也不动。
阮乔不再试图与他对视, 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我叫你宝宝好不好?因为你在姐姐的心里,也是特别值得宝贝的孩子。其实不止是我啊,在大家的心里, 我们的小兔兔都是一个小宝贝。
你看, 因为你把身上弄破了, 今天多少人生气了?大夫爷爷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因为你,今天板了一天的脸,林山哥哥气得都要揍你了。
为什么啊?你只是伤害了自己的身体,大家为什么都这么生气呢?
是因为大家都很宝贝你啊!
因为宝贝你,所以心疼你,看到你伤害身体大家才会难过,才会生气的。
所以宝宝以后尽可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好不好?
如果真的难受了,或者不开心了,你说出来让大家知道,我们一起想办法帮助你,好不好?
姐姐知道,我们宝宝是一个特别特别聪明的孩子,我说的话你都能听得懂。
我们一起努力,让身上的伤快一点好起来,到时候就不用涂这个药水,也能重新长出来漂亮的毛毛了,好不好?”
小垂耳兔依然没有说话,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哪怕阮乔说到口干,他也没有和她有一丁点互动。
可是阮乔还是能够感受得到,自己双手抚摸的位置,小崽子的肌肉明显没有最初的那种紧绷。
她觉得正如自己所说,这孩子是听进去了的。
只要他听得进去,那就有改变的希望。
哪怕慢一点儿也不怕,只要孩子愿意走出来,那么他们就会给小崽崽提供最大的帮助。
阮乔松开了小兔子的脑袋,转而将他抱进了怀里。
兔兔只有一米左右的个子,抱在怀里和一个稍微大一点儿的毛绒玩具其实没多大区别。
可能更软,更暖一点。
阮乔将脸埋进了小崽崽的绒毛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凑到他的耳边轻声的说:“宝宝不怕,从现在起你已经有家了。在自己家里,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别怕,有姐姐在,没人能够再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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