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谁张得开嘴呀,尤其是那些大老爷们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女人们更是不好意思,好像她们手里拿的是洪水猛兽一样。
就要谢小玉去,看她好不好意思张开嘴,不行就滚回去。
……
尤小宁苦哈哈的抱着一包计生用品,害羞的不知道怎么办,早知道义诊要被摊派“科普”任务,她说什么都不来。
谢小玉给她打气,“我们是医务工作者,怕啥,你这幸亏在儿科,要在普通科室,轮到给男同志打针,你怎么办呢,这是工作,多练几次就不害羞了。”
谢小玉用糖把小孩都哄回家,叫他们把自家妈妈们、婶婶们都叫过来,女人们一开始也放不开,谢小玉跟他们讲解了卫生知识,大部分生过孩子的都有妇科小毛病。
谢小玉说:“大家认认真真听完,每人领几个回家,我再把治疗妇科炎症的中药方子给你们,分两种,一种熬药坐洗的,一张是内调的,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中药,花不了几个钱,但是健康是钱买不来的,女同志一定要在乎个人的健康问题。”
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免费得个方子,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已婚的女同志。
还有一些大娘也来了,是为了给家里的儿媳、出嫁了的闺女要方子,以防万一,反正得个方子又不是什么坏事。
谢小玉科普后,嫂子们都说:“那男的要死不肯配合怎么办?”
谢小玉脸红了,她哪知道该怎么办?
尤小宁想起来了一个事,有次她嫂子拿板砖把她哥拍出了房间,她说:“那就拿块板砖,不配合就拍出去,谁急谁配合呗。”
谢小玉转头看看尤小宁,“你懂得还挺多。”
尤小宁:“我嫂子拍过我哥。”
嫂子们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一下子和谐多了,聊开了,大家也没觉得计生知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问谢小玉和尤小宁有没有对象。
谢小玉大大方方的说有。
尤小宁说:“我刚跟从小定亲的娃娃亲对象和平解除了婚约。”
“呀,你们城里人可真想得开,咋说分就分呢?”
“这有什么的,互相不喜欢,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我跟他两个都是这意思,互相跟家里一说,两家还吃了顿散伙饭,这不挺好的吗?”
尤小宁看嫂子们脸上表情各异,笑着解释道:“现在都是自由恋爱了,不兴搞包办婚姻,说不定还会酿成惨剧呢。”
其中有个大娘把领到的计生用品又放了回去,还嘀咕一声,“父母之命,打小定下的婚约,怎么能不遵守呢。”
谢小玉看旁边的婶子劝她,“老金,云珍不愿意,你……”
“我们家的事不要你们管!”
谢小玉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大声说:“嫂子们,我还真知道一个强抢的悲剧,一家子都进牢里去了,可见强扭的瓜确实不甜,要不得哦。”
刚才怒气冲冲的金大娘,到底没走,留下来也想听听怎么个不幸。
“咋还坐牢了呢?”
谢小玉想到跟丁红穗分别的时候,丁红穗是这样说的。
她说:“如果我的经历,能够给人一些警醒、能够哪怕挽救一个跟我一样不幸的姑娘,我都觉得有价值。”
谢小玉隐去了丁红穗的名字,毕竟她还有女儿,怕影响到小孩,她改了一个化名,改了一下经历。
她把大致的过程一说:“那女孩眼见着逃不脱强娶她的那家人,忍辱负重收集证据,几年之后把那家人送到了牢里,而她也彻底解脱获得新生了。”
“天哪,竟然还有这般心狠手辣的女人,连丈夫都举报?”
金大娘大惊小怪,觉得谢小玉说的故事里的女人太不贤惠了,简直万恶至极。
谢小玉比她还要大惊小怪。
“金大娘,你是用婆婆的身份和眼光来批判,但是你反过来想一下,现在、此刻,就有个人渣要抢你回去当老婆,你不肯就打断你儿子的腿,送你丈夫去坐牢,你想死就威胁弄死你一家,你说你恨不恨那人?”
金大娘老脸都红了,“我都抱孙子的人了,你少拿我老婆子开玩笑!”
谢小玉不急不躁,“金大娘是养育儿女、辛苦劳作磋磨苍老的,我看您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的大美人吧,如果换您年轻的时候,有个人渣弄死了你未婚夫、打断你父兄的腿,你找到机会难道不报仇?”
金大娘不说话了,扭头就走。
旁边的柳嫂子悄悄跟谢小玉说,她们家本来欢天喜地准备娶从小定亲的儿媳妇,那姑娘不愿意,要回家。
但是金大娘为讨这个媳妇,花了不少钱,现在不肯退亲,强逼着姑娘结婚呢。
“这事乡里乡亲的就不劝劝?”谢小玉和尤小宁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们都劝过,她不听啊。”
柳嫂子指了指脑袋,压低声音说:“她小儿子小时候烧坏了脑子,不好讨亲,所以拿着打小定的婚事不松口。”
……
金大娘到家后,进屋看了看被关起来的沈云珍,她家就在公社广场旁边,刚才谢小玉说的话,沈云珍都听到了,给她提供了新思路。
沈云珍说:“婶子,我二婶是让我顶替她女儿的名字下乡的,我真不是跟你家定亲的那个,现在我能返城了,你们不让我回去,李代桃僵要我留下来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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