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情绪有些低落:“她不会跟你们谈。如果不是我谈,就是日不落集团的律师和法务甚至公关来谈了。”毛毛气呼呼地说:“无论谁来谈,我们不赔钱。砖是她自己砸的,她想作秀,自作得自受。我们有没有责任?有!一块砖的责任。走法律就走法律,走法务就走法务,随她便。”安心顿了顿:“如果少赔一点呢?”毛毛态度坚决:“一分也不行。砖是她砸的。她破坏了我们的作品。我们还没索赔呢。”安心劝说道:“毛毛,你要明白,她是雇主。”“她不是。”
安心一愣,看着毛毛。
毛毛也看着安心:“你是雇主。你当时给我们看过房产证,户主是你。是你雇了我们来给你装这房子。我们跟你签的合同,为你负责。日不落集团跟我们没有关系,也谈不上打不打官司,走不走法律还是法务。安心,要真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你的房子你做主,怎么她来给你打啊砸的?”安心一副无奈的样子:“她毕竟是我未来的婆婆。我得尊重她的意见。”“房本是真的吧?”“是真的。”“没签那些豪门经常私底下签的那些内幕合同吧?”安心一愣:“什么内幕合同?”“就是必须生出男孩才能分遗产啊房子只是名义上代持其实还归别人啊什么的。”“没有。我怎么可能签那种合同。”“那你就挺起腰杆当雇主!”
安心没说话,面带难色。
毛毛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你若为难,也可以让他们来跟我们谈。张小姐不来,其他人也行。你夹在中间,不好处理。”安心一咬牙:“不为难。我回去再跟张小姐商量一下。尽量让大家都满意。”毛毛沉吟了一下:“安心,你一向温婉得体,想照顾所有人,但我多说一句,世上没有大家都满意的事儿,有些事儿合情,有些事儿合理。你只能挑一头儿。咱们这件事儿,涉及合约和金钱,只能合理,无法合情。希望你能理解我跟李貌,也希望你能在这件事中担当真正的甲方——说句闺密级别的体己话,有些情况,一次不是甲方,就终生不是甲方了。”安心真诚地说道:“毛毛,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
小胡开车拉着常有丽、林姐去医院看望李双全。
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果篮。常有丽、林姐坐后排。呼噜坐两人中间。
林姐皱眉:“你怎么带呼噜来了?医院进不去。”常有丽不以为然地说:“我今天要带呼噜去打防疫针。再拐回去不顺道儿。一会儿搁车上让小胡看着就行。”小胡一听忙说道:“阿姨,我看不了。马总让我把你送到以后去办其他事儿。”常有丽一脸意外:“我不是说今天下午这车我征用了吗?”小胡解释:“阿姨你不知道,马总在筹备非常重要的一个战略战术合作仪式,理想胡同全体人马都忙得鸡飞狗跳。”常有丽问道:“什么仪式?”“马总让保密。”“好,那我直接问马总吧。”
小胡说:“对您那不能保。我就是听说啊,理想胡同和日不落集团要联手打造一艘航空母舰。”林姐惊叹道:“什么?航空母舰?那不是国家的事儿吗?有丽,你女婿出息了!”常有丽有些疑惑:“不大可能,估计是打造游艇什么的——小胡你慢点开,别把水果给颠坏了。”“阿姨您放宽心。我快归快,但稳一定要稳。就是颠坏了我也不能颠坏这些很贵的水果!”常有丽暗喜:“你能看出这些水果很贵?”小胡回应:“那是。无论多糟烂的水果,捏咕到果篮里就显贵了。”
常有丽皱了皱眉,不再接小胡的话。
林姐憋不住说道:“有丽,上午我碰见万山红了。”常有丽警惕地问:“没理她吧?”“倒是说了几句。”“你先跟她说的?”“她先跟我说的,问我遛狗呢吗,我说是的。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问了她一个事儿,就是她说的狼狈分别指的是谁。”常有丽一惊:“是谁?”“她跟你的说法相反。”常有丽狐疑道:“我驮着你跑?不可能!”“她就是这么说的。说得真真儿的,你是狼我是狈。”
常有丽不满:“林姐,你跟她讨论这个干吗?狈比狼光荣吗?你这一讨论这不把咱俩狼狈的关系给坐实了吗?”林姐争辩道:“我问的是她怎么想的,她怎么想是她的事儿,咱们又不是她想什么咱们就认什么。”常有丽有些生气:“问题不在她,在你。你为什么去问她这个事儿呢,还不是因为你对我说你是狼这个事儿不满!你想翻案。”林姐也不悦:“我翻什么案啊,我就是好奇。”
常有丽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到了医院,常有丽把呼噜领到大楼门口角落里。
常有丽命令:“坐下。”呼噜坐下了。
常有丽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圈:“乖,在这里边待着别动。听见没呼噜?”
呼噜“汪汪”叫了两声。
常有丽对林姐说:“走吧。”林姐不放心:“行吗?”常有丽笃定地说:“没它不行的事儿。这几年排队占地儿都靠它呢。我不回来,它不会挪窝儿的。”
两人进了医院大厅。
常有丽对林姐说道:“你去打听一下李双全的病房在哪儿。”林姐点头:“哎。”
“林姐,把那果篮儿给我,我拿着。你这样拎着多累呀。”
林姐一下明白了常有丽的用意:“我不累。”“咱俩客气什么!”
常有丽不由分说从林姐手上取过了果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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