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红很是尴尬,进也不是,退更不行,一咬牙还是进了屋。奶奶一见万山红就停了笑,别过了脸去。万山红尴尬在那儿,端着一盆水不知如何是好。常有丽主动上前接过脸盆,端到床边。
“阿姨,我给您洗洗手。”
常有丽拿起奶奶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洗,眼睛故意往地上的尿盆瞅了瞅。万山红顺她视线看见了地上的尿盆,又是一咬牙,拎起尿盆去了水房刷洗。刷着刷着,心中越发觉得既无助又委屈,忍不住掉下泪来。
尚晋和李貌在房间里一通云雨,心满意足地躺在被窝里聊着婚礼的事。
尚晋分析着:“为什么拼婚?一是环保,二为省钱。八万绝对不行,太浪费,不哲学。”李貌转过脸:“你算了吗?就说绝对不行?一场婚礼下来,针头线脑的事多了。”尚晋颇有自信:“这不用细算,推算就行。马得路和毛毛,劈头盖脸大手大脚下来,预算16万,咱俩深思熟虑精打细算加入,不省个三分之一那绝对是智商有问题啊。”李貌有些疑惑:“毛毛挺抠门的一人,她这预算可不是大手大脚。”尚晋一乐:“那得看什么事儿。遇到婚礼,一般女人都搂不住。除非是你这种有头脑的优秀女性。”李貌警觉道:“你爸妈那一套你也学会了?别拿话抬我!”尚晋立刻澄清:“我是那种人吗?你还不了解我?我一向实话实说!”李貌白了一眼:“切!以前你可没用优秀和有头脑描述过我。”尚晋笑着:“那是对你认识得还不够深入。”
两人又搂抱到一起嬉笑着。就在这时,李双全回家了。李双全一进客厅,猛然听到一个男人的笑声,吓了一跳,本能地摆出了一个太极拳的姿势。再一听,笑声似乎来自李貌的房间。李双全不及多想,一个箭步上前,“砰”的一脚踹开了房门,和尚晋、李貌一打照面,三人都呆住了。
李双全血脉偾张,浑身颤抖,嘴唇嗫嚅了几下,竟发不出声。
李貌先反应过来,尖叫:“爸,你先出去!”
李双全咬着牙,颤抖着手一指尚晋:“你,起来!”
尚晋还愣着。李貌在被窝里用胳膊肘儿拐了拐尚晋,意思让他听指挥。
尚晋连忙道:“起,我起!麻烦您先出去一下!”
李双全虎着脸盯着尚晋。
尚晋有些尴尬:“……我可没穿衣服!”
李双全脸上怒气更盛,一扭头转身出去了。
尚晋迅速从床上弹起身,下地穿衣服。
李貌赶紧叮嘱:“示弱!示弱!”尚晋极力控制着紧张情绪:“放心!我临危不惧!”
尚晋穿好衣服,深呼吸了几下,赶紧出门去,还不忘把门带好。李貌也急忙起身穿衣服,刚把衣服穿好,就听见外边咕咚一声,伴着尚晋一声闷哼。
李貌赶紧冲到门外,只见尚晋右手捂着左肩膀,半躺半倚窝在客厅把角,一脸痛苦。
李双全站在离尚晋四五步远的地方,瞪视着尚晋。
李貌叫道:“李掌柜,你又打人!”赶紧上前去扶尚晋:“有事没?”尚晋咬牙忍着痛:“没事。我自己摔的。”李貌转头朝李双全瞪眼:“李掌柜,你要对这事负责!”李双全哼了一声:“不是我要负责,是他要负责!还有你,写一份检讨给我!”
李双全气冲冲地摔门出去了。
李貌赶紧扶起尚晋:“感觉怎么样?”尚晋扶着肩膀皱眉咧嘴:“脱臼了。疼。”李貌起身:“我找李掌柜去!”尚晋一把拉住:“干吗?”李貌着急道:“让他给你复位啊。”尚晋摆摆手:“别!他现在浑身冒火星子,一点就着,不要自取其辱。我有办法。”李貌有些不知所措:“去医院?”尚晋忍着疼:“尚掌门不还在北京嘛,找他就行。”李貌问:“他会正骨?”尚晋说:“何止会,跌打损伤他都是专家。你给我妈打电话吧,问问他们在哪儿。”
李貌赶紧摸出手机来,一看有个未接来电:“哎呀,万师傅给我打过电话。”
李貌本想拨回去,但看了看尚晋疼得直咧嘴,又改了主意,调出了管红花的手机号拨打起来。
管红花和尚得志正在一个自动取款机前取款。
管红花念着取款机边上的温馨提示:“在取款之前请注意观察四周有无可疑人物……”左右看了看,自语:“没有。首都的治安还是令人放心的。”尚得志催促道:“别磨叽,赶紧的吧。有也不怕!我就不怕事大。”
这时候管红花手机响了。管红花接起来:“貌貌。”“阿姨,哪儿呢你们?”“我们在街上浏览首都的风景,想感受一下首都的文化气息。”“离我家近吗?尚晋胳膊脱臼了,想让叔叔给接上。”管红花脸色变了:“我们马上过去!”
尚得志和管红花迅速赶往李貌家,见尚晋兀自疼得龇牙咧嘴,也顾不上询问详情,赶紧帮尚晋接肩膀。
“放松!彻底放松!这是什么买卖,怎么放松不下来?”尚晋疼得直抽冷气:“我已经放松了。”“还不够!肌肉都还疙疙瘩瘩团着呢!再放松,必须彻底放松。”管红花在一旁看着心疼:“行了,你赶紧弄吧。孩子受着罪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在谁面前都放松,就你跟前放松不下来。他彻底不了。你要弄不了咱们就还是送医院吧。”尚得志说管红花:“你别瞎掺和,肌肉不放松就复位容易挫伤!”又朝尚晋说:“你尽管放松,我早就管不了你了,以后我也不操你的心了。”尚晋一听:“真的?”尚得志叹气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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