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貌手机响了,李貌看了眼是个北京本地的座机号码,随手接起来。电话里传来管红花的声音:“貌貌,我是管红花。”李貌有些意外:“哦——阿姨,您这是在北京?”管红花说:“对啊。。尚晋父亲也来了。”李貌一惊:“啊?尚晋怎么没跟我说啊。”“他还不知道。我刚才打他手机没打通,就给你拨了。”“阿姨,那我马上联系尚晋,然后去找你们。”“不用。你们就别过来了。我的计划是,我跟尚晋他父亲安顿一下,五点钟到你们家登门拜访。六点半请你们一家人到山东人家吃山东菜。山东人家离你们家不远。晚上见!”
打完电话,尚得志问:“现在哪儿去啊?”管红花径直走着:“跟我来。旁边胡同里有家家庭旅馆,又干净又便宜,我已经提前订好了。”尚得志忍不住了:“脱裤子放屁!你这唱的哪出戏啊!”管红花停下脚步:“你要是给家里挣下家财万贯,我用得着这么处心积虑吗?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咱们这次来北京,不光是送钱来了!”尚得志一愣:“那还有什么?”管红花看着尚得志:“穷家富路,在外看住。得给儿子挣下面子!” 尚得志不言语了。
万山红和李双全听说管红花要登门拜访,激烈反对。万山红斩钉截铁道:“不行!他们想来就来啊!提前预约了吗?”李双全也一脸不悦:“三日为请,两日为叫,当天叫提溜。不合礼数!”
李才劝:“爸,妈,礼数归礼数,但还有这么一句老话:不知者不怪。而且,也能看出来,他们登门拜访的心愿很迫切,没准是好事呢。”万山红眉毛一扬:“好事?什么好事?”李才嘿嘿笑着:“不请而至,登门拜访,非胸有成竹者不能有此自信也。也许是来送首付款的呢?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万山红板着脸:“这已经不是钱的事儿了!”李貌着急去跟尚晋商量,站起身来:“见不见你们自己决定吧。我得走了。”万山红忙问道:“你干吗去?”李貌不耐烦地回应:“一堆事儿呢!”说着拎包出门了。万山红看着李貌的背影:“哎,这孩子!”朝李双全说:“都是你惯的!”李双全鼻子一哼:“谁惯的谁清楚!”
李才也想出门,看了看李双全又没敢动:“爸,您刚才说找我有事儿,是什么事儿啊?”李双全问道:“你屋里那姑娘是怎么回事啊?”李才解释:“哦,在我那儿避难的。”李双全皱眉:“避难?你那儿是避难所?”“就是我的一些粉丝,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到我那儿住一阵。也算我的一个公益项目。”“你跟她没有关系?”“没有任何关系。”“你的避难所住着几个人啊?”“就一个。”“我可听说不止一个。七八个?十来个?”“就一个。原来是有四五个,都走了。这一个外号倒霉蛋儿,把另外几个给克走了。”万山红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这么命硬的人都被她克了!你可不能再让我见到她了啊!”李才回应:“绝对保证!”万山红又问:“你那避难所接收男粉丝吗?”李才说:“只要女的。”李双全不解:“为什么?”“爸,我没别的想法,就是一来男的不好管理,二来我还是觉得女性比男性更需要帮助,所以就只接收女性了。”“你还是先把自己管理好吧。”“必须的!爸,还有别的事吗?”“你等会儿。今儿蹄花店开不了张了,我写个告示,你帮我贴到蹄花店窗户上,免得人家等。”
李双全起身,从客厅里的多宝格上取下自己的毛笔书法工具,从宣纸上裁下一张长条,拿起毛笔蘸墨,写下了一行字:歉。今日停售。
李双全把长纸条交给李才。李才出门前又说:“爸,妈,咱们作为一个首都之家,也是一座城的形象窗口,还是要有大国风范,我觉得应该会见一下尚晋父母。”李双全打发道:“这事我们自有主张。”
李才悻悻地出门了。李双全铺宣纸、蘸墨,继续写字。
万山红犹豫:“到底见不见他们呢?”李双全一脸淡然:“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给出见他们的必要理由。”
万山红探头看了看李双全写的四个字,是:莫生闲气。
“你真不生气?”“不是不生气,是不生闲气!”“对。生气催人老,你想活得长——哎,李掌柜,你想活那么长干吗啊?”“人各有志。”
李貌从家里出来径直去居委会找尚晋。尚晋一听也很吃惊:“他们来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这就给我妈打电话!”李貌忙叫停:“别着急。想好了再打。你妈她想晚上请李掌柜万师傅吃饭。可李掌柜和万师傅还没答应呢。”尚晋掏出手机:“答应不答应我都得给我妈打个电话。得知道他们来干吗。”
尚晋拨通管红花的手机。管红花说:“尚晋,刚才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呀!李貌跟你说了吧,一会儿我跟你爸先去找你会合,然后到李貌家登门拜访,晚上我在山东人家宴请他们。”尚晋问:“妈,你先说你们来北京干吗啊?”“还能干吗,给你们送款呀。我们筹到钱啦!”尚晋怔住了。 “行了。一会儿见。地址我们知道,到时候我们打车过去!”
尚晋挂了电话。李貌急切地问:“他们干什么来了?”“给咱们送钱。”李貌诧异地问:“他们哪儿弄的钱啊?”“电话里没说。你先问问李才,李掌柜和万师傅那边什么情况,看能不能先把今天晚上的事儿对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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