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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页
    乔稚晚半仰起脸来,也对他笑:“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她定定地注视着他。
    好像也在对他说——
    “我对你也是认真的。”
    怀野情不自禁地也弯了弯嘴角,他低眸,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把相机的后盖儿打开,拿出了里面的存储卡。
    而后他扬了扬下颌,看着男人,恢复了颐指气使的模样,这回倒是做了个“好人”没把人家的相机砸了。
    “我能抓到你一次,就能抓到你第二次,所以,你最好乖乖按照她说的做,下一次我不保证会对你做什么,”怀野散漫地笑一笑,面露凶光,“如你所见,我真的不是很在乎你怎么搞我,但我有很多办法来找你的麻烦。”
    “……”
    这一唱一和的。
    渔夫帽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乔稚晚于是开始盘问他:“四年前你就开始跟踪我了,我想知道指使你的人是女人吗。”
    渔夫帽犹豫了下。
    摇头。
    “不是……如果我这么交代的话,真的没我责任了吗,我也是最近很缺钱才做这个……”渔夫帽争辩道。
    “所以,是男人?”
    乔稚晚打断了他。
    怀野倒是一张张地翻起了那照片来,还凉凉地在一旁接话:“不是女人,不就是男人,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乔稚晚只是顺嘴问罢了。
    她没好气地斜觑他一眼,一脸“你以为我智商很低”的表情。
    怀野扬了扬眉,微微一笑。
    他又立马正色,面对渔夫帽男人:“问你呢,是还是不是?”
    渔夫帽赶紧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这段时间也是他找的你?”
    渔夫帽点头。
    乔稚晚深深沉气,“昨天网上的照片,是他让你发给营销号的吗。”
    渔夫帽又点头。
    “好,最后一个问题,”乔稚晚刚才的淡定有点支撑不住了,她停顿了小半秒,才看着男人,继续问,“他,是我很亲近的人吗。”
    渔夫帽这下愣了愣,没有直接回答乔稚晚,反而鬼鬼祟祟地笑了:“你这么问我就没意思了,你不是都猜到是谁了吗?如果你心底有答案,不如自己去问问他呢?说好啊,不要出卖我,我要赚钱的——”
    乔稚晚不甘示弱地笑笑:“我不是说了,告不告你看我心情,忘了告诉你,我曾经在国外让我的律师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具体赔了多少钱,你大可以去查询一下。”
    男人脸色大变:“喂、喂——不是说好的……”
    乔稚晚这下也没有耐心了,她站了起来,活动了下微微发软的脚踝。
    怀野也敛了敛神色,妥善地收起了那张存储卡,伸出手,及时地揽住了她的腰,低声地问:“不问了吗。”
    乔稚晚点头,强颜带笑:“嗯,我大概知道了,我现在回家处理一下。”
    怀野没问她心中的答案是什么。
    她虽然在笑,神色却并不好,方才一刹那见缝插针一般的轻松也从她的脸上消失了。
    他没再多说什么。
    “行,我送你。”
    *
    会去的路上,一路沿途的树木都泛起了茂盛的新绿色,春末时节,一场雨比一场雨后要炎热。
    初夏将至。
    怀野送她回来,无非就是害怕还会有人跟踪她。
    乔稚晚都清楚。
    她也很清楚,她关机一夜,那个人肯定在家中等她出现了。
    无法接受的事实是,从少女时代起就恋慕的那个如光风霁月一般的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且居然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他不回应她的爱意的那些年,居然已经在偷偷地让人跟拍她了。
    他的掌控欲很强,乔稚晚能感受到。
    她在某些方面也有苛刻的完美主义,比如音乐作品,演出效果此类——但从未把这样的个性加于最亲近的人身上。
    她不喜欢这种近乎变态的掌控。
    ——Rachel曾经的对她的控制让她触底反抗,足以证明她的厌恶。
    也许是她过早失去父爱的缘故,对于他在生活中、工作中对她这样或那样的掌控,她感到不适的同时,却几乎没有觉察到异常。
    所以那年接受她多年的暗恋,开始和她恋爱的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呢。
    去年和她订婚,他又是怎样一番心境呢。
    无数的问题折磨得乔稚晚焦躁不安,浑身的血管仿佛都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
    分别时,怀野亲吻她,她整个人的感官都是麻木的。
    抬头望向高楼之上的某扇窗。
    她下意识地觉得有双眼睛正从那里向下眺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多么可怕。
    怀野看出她心情不佳,他正好接到了符安妮的电话,要去一趟公司,晚点还要去学校。
    他只说让她有什么事尽管联系她。
    于是他们分别了。
    对于他来说,她能不能给他一个“我不和别人结婚了,我们在一起吧”这样的答案,好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哪怕她今天晚些时候回他一条短信:
    一切都解决了。
    不会再有人监视我了。
    这样的话。
    都很好。
    乔稚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了电梯,回到家中的,原先还花了许多心思布置的装潢,现在看来,只是一幢飞速腐朽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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