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过去的她。
良久,二人都处于这冗长到可以淹死人的沉默之中。
乔稚晚见他始终不语, 她也终于感到了烦闷, 她手中还拿着自己常用的那支电子烟。
他不抽烟,很少喝酒, 于是也这么要求她。
许颂柏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视线稍稍下移, 看到了她手上的烟,微微地皱了下眉头。
但很快, 她就用了些力气, 轻轻地挣开了他。
“对不起, 我今天有点累了, ”乔稚晚看着他, 依然用不疾不徐的语气说, “我想去先休息一下, 晚点还要去机场接我妈。”
然后她对他微微一笑。
转身离开。
风卷着雨意拂在面颊。
的确有些冷了。
乔稚晚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晚上没什么事, ”
许颂柏忽然在她身后出声。
乔稚晚一脚已经踏入了客厅, 听到他这么一声,她还是回过了头来,看了他小半秒,然后“嗯”了下。
等他下文。
“我回家之前在路上正好和师母打了电话,我说我会跟你一起去接她,晚点我跟你一起去机场,我来开车。”他说。
乔稚晚淡淡地挑眉,点头。
没有拒绝他。
“只是,我希望Joanna你再好好考虑清楚,”许颂柏垂了垂视线,“不是我想控制你,也许……我有时候确实让你不那么舒服,”他又抬眸,灼灼地看住她,“但你要知道,我是希望你好的,无论是在我们的事业上,还是其他,我因为在乎你,才会这么做。”
乔稚晚只是看着他,轻轻地点头,转而又问他:“你不在意我还喜不喜欢你吗,或者,不问我,喜不喜欢怀野吗。”
他好像才想起来要问她这回事,脸上出现了一瞬的彻悟,顺着她的话,说:“那如果我问你,你要怎么回答我呢。”
如果说是之前,乔稚晚也不那么确定他是否是真的爱自己。
确切来说,更像是他得知了她对他多年的倾慕后,他对她进行了回应,因了他们对彼此和他们的父母辈足够熟知,事业又成为互相的左膀右臂,所以他们订了婚。
也有亲密无间,也有耳鬓厮磨。
但是总觉得,好像不是所谓的爱——少了那种一触即燃的激情感——也是她这一潭死水的生活缺失的东西。
“我不知道,”乔稚晚于是笑了笑,说,“就是总有一种,我们适合,但是又不那么适合的感觉。”
许颂柏沉默。
“Joanna,那你喜欢怀野吗。”
他追问。
“我还表现的不够喜欢吗?”
她反问他。
随后她思索着,又是一笑:“嗯,好像在他看来,或许还不够。”
许颂柏这下都气笑了,强忍着嘴角的笑容,继续问她:“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是新鲜感?因为他年纪小?能给你新鲜感?”
“说实话,回来的路上我问了自己一路这个问题,当我决定对你不作隐瞒的时候,好像我就知道答案了,”
乔稚晚看着他,郑重地回答,“我的确喜欢他给我的新鲜感,但是这些四年前他就给过我了,所以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并不算多么新鲜。”
说到这里。
二人的对话好像才终于告一段落。
“我们改天再商量这件事吧,至于我妈那里,我会自己对她说。”乔稚晚最后看了他一眼。
回身,向卧室的方向走去了。
这一个瞬间。
许颂柏忽然发觉她不再是少女时代那个总被母亲操控,只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叛逆反抗的小女孩儿了。
她完全不可控了。
完全。
完全。
许颂柏眼底的神色,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廊柱拐角的一瞬间。
蓦然地沉下。
卧室的门轻轻一关。
没多久,许颂柏的手机响起。
他心口发闷,和她方才的那一番对话后,好像被一根线七弯八绕地勾扯住了,几乎呼吸不上来。
本来没想接的,正准备挂断。
他视线微顿。
“——喂?”
“你好你好,许总,”对方的声音还是那么小心翼翼的,讪讪地笑着,如胜券在握一般,“照片我都拍到了,还洗出来了一份儿,您看是我们见面了交易,还是怎么说?”
许颂柏最后朝那扇紧闭的房门望了一眼。
心气如何都不顺畅,他沉了沉气,道:“约个时间,下午见一面吧。”
“没问题,没问题。”
对方嘿嘿直笑。
*
符安妮坐在录音棚外,看了眼表,隔着透明的隔音玻璃,朝里张望。
乐队的人来了个齐,唯独怀野没到,好不容易把下一张专辑的Demo定了准备录,眼下他又消失了。
总是这么随心所欲,符安妮就算是习惯了,多少还有点怄火,她叫人买了咖啡,给在场的几位人员。
又尝试给怀野打电话。
怀野倒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旁人出行都大大小小的助理司机不离身,他成名后却从未把“有名气”这事儿放心上过,该怎么还是怎么,最近这几天看来是歌写的顺利了,人也乖乖地回学校上课去了。
先前几通都打不通,现在这祖宗终于接了。
通了就是懒懒散散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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