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事?”
她又问。
“你先放开——”
“没事了是不是?”她置若罔闻。
她的那双眸子澈亮,那般的清冷,居高临下,和他第一次看到她——无论是小时候还是前段时间。
都一模一样。
此时她在上,他在下。
他这一刻才更确认,是的,她不属于这个地方。
她不会属于他这样的人。
哪怕她抛下理智,日渐疯狂,但她总有一把利尺在心中比量自己,不会允许自己无底线地失控。
他们是不一样的。
“——怀野。”
乔稚晚彻底没耐心了。
“只是作为朋友就要知道我的全部吗。”
怀野轻轻地挥开了她的手,避开她的视线,似乎又要恢复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乔稚晚皱眉。
她又要开口,但很快,他依然用那种很轻又有点生硬的口气说:“就,没什么啊,丁满说梁桁找过他,就在我送他去火车站的那天,发车之前的事,嗯,然后丁满的确不太开心,因为我没告诉他我和丁意认识。”
乔稚晚的视线追随他,他继续说:“但是丁满说,他把我当哥哥的……丁意走了后,他就把我当哥哥了。”
说完后,他好像也长出了一口气。
那种久久无法原谅自己的感觉,没有在丁满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其实我一直把小野哥你当成自己的哥哥”这种话后得到缓解,这一刻说出来了,才感到了那么了一点轻松。
他不是个矫情的人,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准备同她商量正事,一抬眸,她那双漂亮的眼,依然盯着他。
眼底泛起了笑意来。
怀野真的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干嘛啊,我都说完了。”
“舒服了?”
乔稚晚一脸得逞。
他嘁了声,大为不屑,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舒服了。”
“还在怪自己?”
“嗯,有点吧。”
“只是有点?”
“好好好,还在怪,”怀野终于不耐烦,报复她似地,用了点力气拍了下她的腰,“但是没有以前那么难受了,你满意了?”
乔稚晚也不禁笑了,挑了下眉:“不错,我很满意,坦坦荡荡的你最可爱了,年纪不大,干嘛那么多心事。”
“……”
什么啊。
她在夸什么小动物吗。
乔稚晚说完,从他的腿面起来。
怀野心底兀自发脾气,顺着自己拍她的力道,下意识想拉她再次坐下,顿了顿,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乔稚晚没察觉到他的动作,她盯着桌面的东西,沉默小半,遗憾地说:“不好意思啊,晚上我可能……去不了了。”
她想到上次他问她,今晚会不会跟许颂柏上床。
她也不知道。
但她的确从小到大,还在喜欢许颂柏。
“你不是找了新的贝斯手吗,我看你们早上就去排练了,心想你应该都准备好了吧,”乔稚晚对他眨了眨眼,这下有点不确定了,“所以,都准备好了吧?”
怀野没说什么,只“哦”了声:“好了。”
乔稚晚松气:“那就好。”
“你晚上,不回来了?”
他看着她。
“还不知道,”乔稚晚说,“哦对,丁满不是说,我们不能住在这里了吗?”
“他爸爸和奶奶马上要回来。”怀野解释。
乔稚晚了然:“这样啊。”
怀野又问:“那你,以后都不回来了?住哪里。”
“我想想办法吧。”
乔稚晚说。
实在不行,她确实只能在许颂柏家凑合凑合了。其实比起夏帷,她更不好意思麻烦许颂柏。
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夏帷。
“那你呢,”乔稚晚心下有一丝在意,“你还去,各种姐姐家里住吗。”
“是啊,”怀野笑得坦然,他懒懒地靠住椅背,看向她的这个角度,眼底的神色半明半昧,“我还有哪里可以去。”
乔稚晚想到了他爸爸今天给他打过一通电话,想说你怎么不回家呢,但他今天对她的坦然好像已经用尽了人生极限。
反正他总会想到办法的嘛,那些姐姐都那么喜欢他。
她心里酸溜溜地想,就不多问了。
*
半小时后,许颂柏的车到了楼下。
乔稚晚着一袭白色长裙,淡金色的发让整个人的皮肤更白皙一度,Rachel素来为她打造的沉稳形象变了,
这会儿日头还烈,她仔仔细细地做好了防晒,等许颂柏发消息给了她,她才拎包下楼。
小丁的爸爸和奶奶即将返回北京,打乱了乐队原先的排练计划。怀野说晚点小丁和车铺的学徒过来,一起把顶楼那个临时的排练棚拆掉。
他们要制作新歌,没有专业的录音棚和设备是不行的,摩托车的那奖金最后变成了慰问金给了怀野,但怀野几乎都赔给了小丁,毕竟车子摔坏了。
许颂柏才从乐团开完会,一身挺括的灰色西装,衬得整个人修长笔挺,与乔稚晚记忆中无差。
他年长她五岁,每年他和她的生日,因了两家人关系很好,都是一起过的。
乔稚晚近来捉襟见肘,坐上副驾驶,礼物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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