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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看过他的演出的,他吉他玩儿的很好,其他肯定不在话下。而且这些天,她还在网上暗暗地搜索过与他之前的乐队有关的讯息。
    唯一铺天盖地报道的,就是两年前一场在港城举办的音乐节,作为乐队首秀,从那之后便打出了名气,受到了许多知名音乐厂牌的青睐。
    但自那以后,就没什么水花儿了。
    乔稚晚瞧着他认真的侧脸,思绪时而跟着那些只字寥寥的消息猜测他的过去,时而跟着他修长手指的律动,默默地去记弦音和指法。
    他的指腹上有明显的旧伤,她注意到过,且不论梁桁怎么说,她尊重任何一个对音乐抛头颅洒热血的人。
    曾经的他,肯定也为此倾注过自己的满腔热情。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
    但她就是如此的确信。
    晚风中,乔稚晚突然明白了,夏帷和刺刺那种姐姐的为什么会喜欢他这样儿的。
    他是那种哪怕不在青春期,都会惹人无限肖想的男孩子。
    沉浸在音乐中的他是那般的有力量,那般的随心所欲,夜幕沉下来,一盏随意接到这破败顶楼的昏暗小灯,都能让他光芒万丈。
    *
    乔稚晚的进步很快,她到底是有音乐基础,怀野教她也轻松,白天在房间里练,晚上怕扰民就去顶楼。
    当然不扰民是不可能的,难免被投诉过一两次,不过老城区就这点好,物业基本不管事儿,提醒两句,他们还是随心所欲,不过到了睡觉的点儿就收工。
    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又租不起梁桁那种专业的排练室。
    刺刺私下问怀野,还要不要沿用以前的乐队名,怀野说不要。丁满现在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他显然也不想让丁满知道。
    怀野对从前的事情讳莫如深,乔稚晚也没有开口问过,他也没有问过她的从前过往。
    这是一种对彼此心照不宣的尊重。
    这几天都没下雨,晚上一直待在顶楼,难免被咬出蚊子包,蚊子偏偏爱咬她不咬怀野,她苦不堪言,缩在塑料棚里不出来。
    怀野下去拿花露水,再上来,一掀开门帘,乔稚晚简直要尖叫了,赶忙让他关上。他偏要作弄她,把那塑料门帘儿扇呀扇的,放进来几只蚊子,乔稚晚顾着弹贝斯,就罚他在旁边打蚊子。
    夜晚起了风,带着丝丝儿清凉,也许是要下雨了。
    二人坐在风中,喝起了丁满为他们买回来的5块钱一罐的廉价啤酒——乔稚晚爱酒,她是不喝这样的啤酒的,精酿粗酿分的很清楚,但偶尔这么粗糙地来一罐儿,居然透心的爽朗和清凉。
    乔稚晚在一旁喝着啤酒,怀野翘腿坐一边,随便拿了本丁满的初中课本,垫在腿面,用一支铅笔唰唰地写着东西。
    乔稚晚把啤酒放一旁,她起身活动了下,吹了会儿夜风,走过去,恰好瞄到,于是在他身后低了低身:“喂,你写什么呢。”
    看清了是阿拉伯数字组成的简谱,惊疑道:“你还会写歌?”
    她的长发拂着他脸颊过来,有点儿痒,怀野没抬头,稍稍避开她的头发:“有那么惊讶吗。”
    “我看看,你写什么。”
    她却又凑着他过来,那又勾又卷的发,在他的皮肤绕呀绕的,他躲不开她,就高高扬起手臂,站了起来。
    趁着身高优势,不让她够到。
    乔稚晚真是好奇极了,她踮脚去够,不留神便挨到了他胸前,她也不躲,还去抓那张纸,眯起眼睛来,笑了:“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我随便写写,”怀野不想让她多看,又坐了回去,避开她一些,“以前不是我写,我不是很擅长这个。”
    乔稚晚有点儿醉了,搬了个凳子继续坐到他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笔尖儿,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问:“那以前,是谁写?”
    “说了你也不认识吧,”怀野淡淡地笑着,睨她了眼,不想多说,他垂眸,继续在纸上写了两个音符,“对了,你刚才弹的那段儿,自己琢磨的?”
    “哪段儿?”乔稚晚一愣,想起来了,“哦,你教我的那段,我随便加了点别的。”
    “不错,”怀野由衷地夸赞她,“你音感很好。”
    “你也不看我干什么的。”
    他便笑了:“至于这么得意吗。”
    她借着酒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都没怎么喝酒,过于容易醉了,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微醺的状态,说:“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但我现在,好像才有点得意。”
    “什么意思。”
    怀野停下笔,侧眸看她。
    因了微醺,她的双眸迷蒙上一层异样的色彩,她最近都没怎么化妆,唇勾起的一抹微笑却仍让整个人的姿态娇妩到逼人。
    和他看到的杂志封面上的那个女人,好像是两个人。
    “意思就是,从小到大都有人夸我啊,夸我天赋好,大提琴拉的好,夸我的音乐有灵气,有灵感,”她苦笑,“但他们说的太多了,后来我演奏不出令自己满意的音乐了,就觉得那些话太假了。”
    怀野迟疑着:“所以,你开始怀疑自己?”
    “嗯,我开始怀疑自己,”乔稚晚肯定了他的话,垂下眸,盯着地面的某处,又抬头对他笑笑,“因为你之前不认识我,所以如果是你说这样的话,我就会相信你,觉得自己应该还算有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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