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找我做什么呢,”怀野懒声地打断了她,眉梢轻抬,看着她,“你不是有自己的办法吗?”
也不用这么浪费她的时间吧?
乔稚晚在这儿坐了半个小时,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自己到底哪根筋搭错了要打电话给他?
“我都说了是打错了,”乔稚晚忽视了他这般嘲弄的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包,站起,依然维持着还算得体的微笑,“那行,你继续吃吧,不需要你了,我现在就用自己的办法去试试看。”
她真是烦透了他总是这么一副好像总能戳破她的模样。
偏偏每次还很一语中的。
乔稚晚踩着高跟鞋,重新戴起墨镜,优雅地离开了。
这里的卫生环境实在堪忧,她才走出门,脚下不知是被油污还是什么滑了一下,面前就是又长又窄的楼梯。
她跌了下,腰上立刻被一个力道稳稳地托住了。
吓得心脏狂跳,她像是那次在LiveHouse见到他似的,下意识就抓住了他的衣襟。
“跑那么快做什么,”怀野吊儿郎当地睨她眼,“我吃了饭,你还没给我付钱呢,不是说好管饭吗,现在要请我吃霸王餐?”
乔稚晚真是要被他气得七窍生烟了。
“还有,”怀野垂眸,示意自己的衣襟,“能不能别总扒我衣服,我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
救命,怎么会有这么臭屁的人?
乔稚晚定了定神,松开手,红唇轻扬,微笑着:“弟弟,你不是说了我的钱也是你的钱吗,那你的钱也是我的钱,自己去付钱吧,乖。”
说完她拂开了他托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沿楼梯下去。
“喂,”
怀野瞧着她纤细的背影,在她背后出声,又笑了笑:“我早付过了,瞧把你吓的。”
“……”
乔稚晚头也没回,夺步往那个律师事务所走。
身后的脚步不疾不徐地跟着她,他在她过马路时还好心地提醒她看红灯,真把她当做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傻瓜。
一会儿他好像又跟谁打着电话,好像是谁要去叫他演出,他直接拒绝了,说他今晚有别的事情。
他还故意扬高了声音,好像来找她也耽误了自己的事情似的。
乔稚晚现在就是后悔。
肠子都悔青了,就不该叫他来,真是浪费时间。
说到底就是个小屁孩,她对他寄托什么希望。
到了那事务所前,乔稚晚正要推门进去。
手腕儿上突然又落了个强硬的力道,他直接拽着她在原地转了小半圈,然后她便结结实实地摔入了他怀中。
怀野趁还没人看到她,他大喇喇地揽住她的肩,不等她挣扎,迅速带着她转了个身,反方向地往自己的摩托车的方向过去。
“非要打草惊蛇么,”他仍然是那般轻嘲的口气,“做事儿不能太心急,我们跟他慢慢玩儿。”
“有我在你怕什么。”他说。
*
慢慢的结果就是,怀野先带着她先去附近踩了点。
怀野先装作做洗车优惠活动的人,给那男人打了电话,得知了对方开的车型,并说正好是那个牌子的车在做活动。
不过男人很没耐心,很快就挂了电话。
开男人那牌子型号车的人并不算多,显然做他们这行的有很多油水可捞,也不知道他是捞了什么油水,当初做房产公证的时候做了什么手脚。
怀野和乔稚晚去周围几个停车场看了圈儿,如他所想,男人和她下午分开后,并没有回到这边。
不算一无所获。
而他好像要把那句“有我在你怕什么”身践力行,又抢走了她的墨镜不要她戴,要她完全暴露在这渐渐低沉的夜色之下。
离开这边后,怀野又带着乔稚晚直奔下一个地点。
夜幕初临,繁星笼罩在整座城市的上空,晚风吹得人浑身清爽,他载着她在夜晚的城市隧道穿梭,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把她那些纷乱的情绪也吹的一干二净。
他好像知道自己的某些话会惹她不快,于是一路上都没再同她多说什么,乔稚晚开口想同他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风带动少年翩飞的衣角,霓虹与夜色在他线条冷冽的侧脸上一层层地掠过,他不说话时,竟也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这么久了。
她好像还是对他不甚了解。
每次问他,他都是用那种半开玩笑又吊儿郎当的“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少来管我”的姿态不动声色地回绝她。
她开始变得想要了解他了吗?
最后一个急转弯,他陡然加快了车速。
那一日他把梁桁那个排练室外的玻璃全都砸碎了,偷了Louis,载着她一路风驰电掣地奔逃,不多时这般夜色就拂了他们满身,乔稚晚的心全程没从嗓子眼儿跌下来过。
她心有余悸,双手抓住摩托车后面的扶手,又在他一个急刹车时,她不留神松了手,重重地贴在了他的后背,下意识用手臂勾住了他的腰。
怀野这才和她说了这么长一条路上的唯一一句话:“抱我可以,别碰我痒痒肉。”
“……”
谁要抱着你啊。
乔稚晚想着,还是怕他这么一加速一刹车的,每次都猝不及防的,她这心脏实在受不了,勾他腰的手没松开,力道却是松了些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