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珣离开时赶巧了,碰到了泉姐。
本来泉姐是要再过个时辰才来寻虞翎,但她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虞翎声音不太对,怕她早上出什么事,今天特地早起去看看她。
她惊了惊,没人告诉她谢沉珣来过的事,谢沉珣只对她点了点头,唤声泉姑娘,然后离去。
泉姐才反应过来侯府里安排过来的肯定都是他的人,不管他想什么时候来,都不会有人乱说什么。
她想去找虞翎,又突然想谢沉珣如果在这里过夜,她现在过去寻虞翎,不合适。
泉姐按住小周大夫的手,小周大夫问怎么了,这时有个丫鬟匆匆忙忙抱一个襁褓婴儿过来,见到虞泉时喊了芳儿姑娘,连忙道:“这是别人丢在后门的,还写了信说家中穷求虞家收养,也不清楚是谁所做,我们不知道怎么是好,想问问翎姑娘的意思。”
泉姐看着那个孩子,没说什么。
小周大夫似乎察觉到她在想什么,对丫鬟道:“先抱下去养,待会让侍卫去报个官,看谁家丢了孩子。”
泉姐顿道:“许是见翎儿要大婚,特地来讨个喜气,但府中暂不需要,听小周的,去报官。”
丫鬟还想去找虞翎,但也只知道虞翎听这位从侯府派来的芳儿姑娘话,应声寻人去报官,小周大夫心里犹豫好一会儿,道:“你要是想要个孩子,我们生一个?”
泉姐顿住,笑了,道:“聘礼都没下就想着孩子,小周,你真是越来越下流了。”
作者有话说:
老天不赐我手
第114章
泉姐和先平阳侯之间, 曾育有一子。
她喝药伤身,难产生子,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 泉姐甚至只模糊看过一眼。
虞翎最近成亲,府里摆了流水席, 现在婚事因为他们的身体推迟到以后, 要再提上议程, 恐怕得更久以后。
谁都知道虞府如今只虞翎一个女儿家, 又是体弱多病, 偷偷摸摸送个刚出生没多久的男孩过来,不知家中人是不是打着什么注意。
虞家资产到底还是有底子的, 要是嫁了齐家,这些都是嫁妆。
泉姐对小孩总有怜惜,虞翎自小是她带大,自己十月怀胎生下,亦有感情, 只种种事情加在一起, 令人身心俱疲。
丫鬟报官的消息传到虞翎那里时,虞翎也只轻揉着手腕,顿了顿, 说一句报官就好。
泉姐假死离开侯府,先平阳侯和谢大夫人都隐约清楚, 但想过去心中那道坎,不是那么容易。
先平阳侯在她姐姐死后没多久便犯了战场上的旧疾, 拖来拖去终是难治, 最后病重而亡, 去年谢家大夫人也因常年体弱多病, 香消玉殒。
虞翎不知泉姐从前怎么想他们,但至少在她面前的泉姐,从来没表露过对他们的恨意。
大抵谁都不知道怪谁。
泉姐中午来了一趟,陪虞翎用午膳,说起那个孩子时,还说从前虞父常接济穷人。
虞翎顿了顿,问道:“当年家中出事我还小,不清楚家里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去问别人。”
泉姐喝着粥,低道:“母亲那时不知为什么想换下人,几天之内遣散一堆,又换了新的,偏巧天还凉,母亲那间暖房里新来的下人偷懒回去睡觉,没注意到火折子掉了,等发觉着火时,已经晚了。”
虞夫人刚生产没多久,正是嗜睡,虞父陪伴爱妻,也呆在一间屋子里。
只虞翎是身子太差,不得不让大夫和医女时时刻刻看着,不同他们住在一起,逃过一劫。
虞翎看向泉姐,终是不敢提起皇贵妃,她怀疑皇贵妃,又觉以皇贵妃的性子,不该会考虑到杀人灭口的事,只轻说句:“姐姐勿要再伤于此。”
她从未过问泉姐有关先平阳侯,懂得有些事,该永远瞒在心底。
泉姐笑出来,道:“过去十几年了,再伤也伤过去,罢了,不说这些,昨夜被小周催着离开,还没问你大公子待你如何?他可是要帮你做些什么?”
虞翎道:“我从前一直以为姐姐喜欢他,不想他再娶,便待他亲近些,我也知姐夫从我到侯府时就很疼我,是姐姐的吩咐,若姐姐还在侯府,我必是要离他远些。”
泉姐知她乖,眼里只装着自己,又有些无奈,放下碗道:“我倒是想喜欢他,可他性子冷淡,平时起得早回得晚,忙得很,你姐姐我最要面子,不想对那种男人低三下四,求他照顾你,留我的东西给你做个念想都是迫不得已,每月初一能见他一回都算是不错了。”
两姐妹都笑了笑。
虞翎说:“我不知姐夫想要做什么,倒也不忧心,若是最后嫁了齐三公子,便把虞家的嫁妆全给姐姐,要是谁也嫁不了,那更是好,我想一辈子陪着姐姐。”
泉姐撩袖拿起筷箸,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道:“你再唤他姐夫,他或许是不高兴了。”
虞翎轻轻顿了顿。
……
宫里圣上大病,对外边来说,是秘密,虞翎从谢沉珣那里得到过一些只言片语,听过一遍后便觉他,不再多问。
这是她管不了的事。
他要处事,两天来一趟虞家,泉姐来和虞翎说开了,虞翎心里落下块石头,她没惹泉姐生气。
谢沉珣来时,她却是迟疑了,没改口,只握住他的手掌,靠他怀里,心中既怕圣上那里中途好过来,又怕诸事繁多,他处理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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