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天就该走了,接下来一个月他们都见不到面,如果事情比京中想象的严重,到时候又得往后拖些时间。
谢沉珣陪她继续往前走,他似乎真的觉得她会哭,沉声道:“我榻上睡过的被子,会有人抱一床给你,晚上多抱着睡,若白天还是念我念得紧,便习我给你的字帖,我途中经过驿站,会常给你写信……”
虞翎心想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何等脆弱,怎么连被子都得睡他睡过的?
虞翎和谢沉珣在外边走一道,连心情也顺畅舒快,只是今天走动得多,又哭过一回,回侯府的时候累,在马车上就靠在谢沉珣腿上睡过去。
谢沉珣也没说什么,只拿过马车上薄被盖在她身上,她睡得熟,像活泼的孩子玩过头困了,但她爱睡觉,大部分只是因为她的身子。
大夫说她的身体只能养,不要让她心里一直藏着委屈和事,不利于她静养。
谢沉珣宽厚手掌轻轻护住她的脑袋,不让她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被晃醒。
马车里琉璃灯光线柔和,外头已经鲜少有行人交谈声,马车里亦是安静,男女之间两情相悦自是最好,谢沉珣想的要的东西不多,只在虞翎身上,想要便是她的全部。
现在快到宵禁,侍卫陆陆续续出来巡逻,但侯府所在的巷子是达官贵族居多,侍卫间默认的规矩,是不去那种地方寻麻烦。
月盘从云层中露出一角,马夫就着皎洁月色行在道路上,侍卫眼睛尖,瞧得出马夫是往哪边去,也不问马车里边是谁,催促快些离去。
马夫似乎也不是第一次遇这种事,拿了些银钱当做贿赂的过路费,一路又继续回去。
谢沉珣没出来说话,只捂住虞翎的耳朵,这时候也用不着他出面。
虞翎却还是有些被吵到了,往他小腹埋着俏生生脸蛋,迷糊说:“我们还没到吗?”
谢沉珣开口道:“快了。”
她轻打了一个哈欠,人还是闭着双眸道:“我不想睡了,你和我说说话。”
谢沉珣那串用来压煞气的佛珠已经给了虞翎。
她不敢拿到明面上,白天总收着,晚上就戴到他手上,要他在晚上睡个好觉。
谢沉珣指腹带着薄茧,轻抚她的脸颊,说:“若是还困,便睡吧,我待会抱你回去。”
“会被别人看到,”虞翎低声说,“你怎么不歇息?”
她是天生柔弱貌美,不会凶人,也不会骂人,琼鼻薄唇,小小的嘴巴不大,却是灵巧,会吮|吸会轻咬。
谢沉珣手轻拍她细肩,开口道:“方知县明天可能来侯府一趟,他是私底下来,你若是想要见他,来书房寻我。”
虞翎轻揉眼睛应一声,又迷糊想方知县来侯府做客,怎么联系的不是她?但她困得紧,没细想,身子轻蜷着,缩到谢沉珣身边。
谢沉珣想他或许真该带她一起离开,没了他,她真的会哭。
作者有话说:
来迟了,前三十评论发红包!
明天双更,但数字的话只能等我明天熬夜
第97章
等虞翎和谢沉珣回府时, 天色已深,明月高悬夜幕,清冷寂静。
谢沉珣先了下马车, 回头扶虞翎,她弯腰出来, 纤白手指轻扶住谢沉珣手臂, 轻踩圆凳下马车, 整了整裙摆。
她抬头朝前边看, 门口侍卫似乎是另外安排的, 没对他们有过多注视,她目光不动声色扫过, 没见过这些生面孔。
檐上挂着灯笼,皎洁月色洒在青石板地,谢沉珣长身挺拔,在送虞翎回去的路上,再次问了一句她想不想出远门。
虞翎慢慢跟在他后面, 从角门入府, 轻道:“姐夫是想要我陪着吗?”
谢沉珣开口道:“出去玩玩也好。”
她叹道:“我这身子只是拖累,若是头疼脑热,又该拖累行程, 倒不如在侯府等着姐夫,以后好些了再同你出门。”
虞翎去什么地方不要紧, 最重要的还是宫里,她要是离开这么久, 圣上那里一定会起疑, 到时只会连累谢沉珣。
谢沉珣没说什么, 虞翎轻牵他的手, 他手掌握住她,一起走。
那时冯管家正侯在他们回去的长廊里,有事要找他。
虞翎识相松了手,跟谢沉珣小声先说一句自己先回去,得他点头后,微福身离开。
今天无人知晓她出门,就连回府,也没人发现,侯府大晚上除了值夜巡逻的侍卫外,通常不会有人会四处乱逛。
虞翎是特殊些,她当初能去见她姐姐牌位,照顾佛堂,是得过谢沉珣许可。
屋子里的陆嬷嬷等虞翎回来等得也困了,小睡了一觉,听到细微动静后才惊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虞翎跨过门槛回屋,打着哈欠差人去端上沐足木桶。
她多点了几盏灯,看到虞翎的眼睛有些红,奇怪问:“姑娘是怎么了?”
虞翎只轻轻摇头,说是回来路上风迷了眼睛,她摘帷帽放在一旁,解开披风,搭在木架子上,又问:“最近宫里有什么消息来吗?”
陆嬷嬷如实道:“没有。”
虞翎轻叹,皇贵妃被禁足,派不出人来找虞翎,她问的只是圣上那里有没有什么怪异。
谢沉珣今天提过一句皇贵妃,以他的性子,该是要做些什么,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他不常同她说自己做过什么,大多数时候等虞翎后知后觉发现到以前哪有奇怪时,他便已经帮她解决了所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