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老成稳重的权臣,平常谁敢威胁到他身上,轻的都要断半条手臂献上保命。
但从她这娇滴滴的话语里,只听出淡淡的委屈,谢沉珣额头慢慢伏在她孱弱细肩上,听她的心跳声。
漆黑深夜里一旦安静下来,就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谢沉珣很少会做出格的事。
倘若有谁凭空对外说他这段时间一直是在妻妹床榻上过夜,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他清冷端正,待人待事皆有万分要求。
谢沉珣没有回她这句话,良久之后,才开口道:“宫里那边的消息不要接,其他事以后再说,乖一些,你身子受不住闹腾,遭罪的还是你。”
姑娘家心跳又快起来,虞翎从到侯府起就懂事依赖他,知他这人如何,只缓缓转开头道:“我不要姐姐难过。”
他淡道:“只不想让她难过吗?”
“姐夫有姐姐的,她也不会让你难受的,”她声音低,今天晚上总共只说了那么几句话,句句都不离她姐姐,“我想看姐姐和姐夫好好的,日后我可以给你们带小侄子……”
虞翎话还没说完,放在她圆润肩膀上的男人大手捏得她疼,他开口淡声说:“不懂事。”
虞翎蹙眉,想起她姐姐喜欢他,他却多年不娶她姐姐,只缩进被窝里,又被他揽在怀里,整个身子都像要被他紧紧嵌在怀里般,纤嫩手掌撑住他的胸膛,她忍不住道:“你要我睡觉又打扰我,还对我这么凶,我不喜欢你了。”
谢沉珣手指紧压进她的肌肤里,听她小声开始啜泣,手指又慢慢松开来,他神色隐在深沉的黑暗之中,手掌缓缓安抚着她的后背,过了很久,才说一句没凶她。
晚上没留人守夜,屋子里发生什么事情,都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他看不到她双眸下的淡静,只哄着她,没再和她说那些话。
陆嬷嬷怕他们之间有什么事,第二天特的起个大早,挑着谢沉珣应该已经离开的时间,端碗避子汤过来,等见到谢沉珣手拂着床榻幔帐,还没有走,吓了一跳,连忙低头唤声侯爷。
谢沉珣在交代虞翎不要忘了习字,虞翎哼唧着,听到陆嬷嬷的声音,身子又蜷缩起来。
她的动作不大,乖巧而柔软,知道她姐姐还在之后,往常不经意间露出的那些胆怯就不在了,更像个刚懂事的小姑娘,谢沉珣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只慢慢放下手里幔帐。
他离开时看了一眼陆嬷嬷端的药,知道是什么,道:“伤身子,不用端给她喝。”
这种事情陆嬷嬷不敢听他的话,只犹豫片刻,又端进去,以他们两个的关系,要是闹出来一个孩子,传出去对谁都不是好事。
她只小心翼翼把红木托盘放到圆桌上,走到榻边叫虞翎先起来喝药。
虞翎侧身背对人而睡,被窝里露出纤细后背一角,不着一物,陆嬷嬷叹气道:“姑娘先把避子汤喝了,出事不好。”
虞翎缩回被窝里,轻道:“不用喝,我们没什么。”
陆嬷嬷犹豫,也确实没有嗅到奇怪的味道,只先从衣橱里找出件干净里衣,把衣服放到床头,轻轻把垂下幔帐放回去,等她自己穿好叫人。
虞翎轻轻抿着微微作疼的唇瓣,手臂护住圆润胸口,知陆嬷嬷是好心。
谢沉珣昨夜的气息只让她觉出一种危险感,她惯来是审时度势,既已经说了那些话,便没再在动作上抗拒他。
他吻她,抚她,她柔顺依他。
虞翎知道他喜欢她什么模样,但她来侯府,是要守住她姐姐的地位,绝不是想让他们和离。
虞翎不清楚谢沉珣有什么打算,但她姐姐的事让她惊喜交加,虞翎不准备让她姐姐觉得她是不守规矩的女子,也不打算触怒谢沉珣。
他那种沉稳性子,不会把私事说出去,也不会告诉她姐姐,可他的手段,不是能随意小觑。
不能得罪。
……
谢沉珣好像还是以前那个谢沉珣,对虞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中午时有小厮过来,给她把留在院子里雪貂给抱了过来。
虞翎背靠床榻上,她肌肤白皙,微微透着淡淡红润,肩上披着桃粉外衫,遮挡凉意。
通体雪白的小雪貂趴在她手臂里,冲她吱吱叫个不停,恼火又生气样,怨她丢下它。
虞翎轻轻叹出一声,纤长手指轻顺着它的雪白皮毛,让小家伙安静一些。
这里是谢沉珣生母是地盘,要是摔坏了东西,消息传到谢沉珣那里,少不得要让他不悦,它这小小个头,却是最会惹麻烦。
陆嬷嬷听得耳朵吵,揉着耳朵进来道:“早知道就不让侯爷送它来了,吵得人耳朵疼。”
雪貂就好像听出她什么意思,又冲着陆嬷嬷吱吱吱起来,活像个小霸王,虞翎指捏它的小爪子,摸它的小肚子道:“它来了倒好,免得平日里我没什么人陪。”
她这话才算是把它哄住了,雪貂高高在上给陆嬷嬷留了半个屁|股,倒让虞翎都无奈笑了笑。
她姐姐性子喜动,能挑这只雪貂来送她姐姐的人,是花了些心思。
谢沉珣不是这种人,他帮人从不在明面上,她给他送过那么多小东西,才在新年得他一支蝴蝶簪子,那这只雪貂,该是先平阳侯的手笔。
虞翎心里一边想着事,一边摸雪貂小下巴,让嬷嬷拿来昨天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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